跟在杜氏後頭。至於王氏,拭去了眼淚後,也隨在她們身後。只是,看著前頭杜氏那般風儀出眾,她便難掩心酸嫉妒。晉王妃……這位置本該是她的,都是真定長公主從中作梗,才教杜氏得了去。原本在眾人面前談笑自若的人該是她,嫁給俊美少年晉王的人也該是她,受人喜愛和尊重的還該是她。她真不甘心哪!!
雖說出了這麼一樁事,但真定長公主的宴飲仍然順順利利地結束了。只是,這樁兄弟爭道的事畢竟有許多人瞧見,不免傳到了聖人和長孫皇后耳中。太子李承乾不認為自己有錯,自然只說儀仗略有些莽撞。魏王李泰卻是將錯誤都攬了過去,口口聲聲說已經懲罰了那些宮人。這在聖人眼中,自然便有了高下之分。於是,聖人不顧長孫皇后的勸諫,一則更嚴厲地要求東宮屬官規勸太子言行,使他懂得孝悌,一則賞了魏王好些東西,撫慰他的委屈。
這樣的處置自然不能讓兩個熊孩子覺得心服口服。李泰一怒之下,索性繼續開始拉攏人脈,尤其在那群馬上就要省試的舉子們中刷名望和好感度。李承乾得知此事後,越發暴躁不堪——在有心人的挑撥之下,他終於失去了理智。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上元夜驚
接連大辦了幾回宴席,又平白生出些事來,崔府、公主府上下都心力交瘁、疲憊不堪。崔敦、崔斂等人不必說,初七人日過後便須得繼續上朝忙碌。便是鄭夫人與真定長公主也狠歇了幾天才緩過勁來。轉眼上元又至,一年之中最為熱鬧的夜市誰願意錯過呢?家中的孩兒們都喜不自勝,齊齊地做起了燈籠,那認真的模樣竟與進學讀書時毫無二致,只等著夜幕降臨了。
點睛堂裡,崔簡坐在書案邊,盯著自己做的燈籠,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牽。他這些天除了溫習便琢磨著做燈籠了,連爆竹也不能吸引他多少注意力。許是熟能生巧的緣故,竟也越做越像樣子。直到方才,他從一堆燈籠中挑了十六個瞧著最好的,便央著自家阿爺繪畫題字。
崔淵原本以為小傢伙不過是一時興起,想不到他竟如此有毅力,也生出了些許興致。他研漂出的顏料色澤豐富,隨手勾勒幾幅畫也漂亮得緊。原本因今年是癸卯年,畫些圓滾滾的玉兔出來也應景。不過,畫了幾筆之後,他就技癢了,便又添了幼童爆竹、鬥草、提燈籠等有趣的人物像。那小童雖是白描,但神韻赫然便是崔簡的模樣。
崔簡更是看得目不轉睛,想起自己之前也畫了幾盞玉兔燈籠,也只是長耳朵瞧著像兔子,哪有阿爺畫的這般栩栩如生?或蹦或跳,或動著三瓣嘴進食不說,一雙雙紅眼珠子彷彿有神光一般,機靈極了。更何況還有幾盞燈籠畫的是他自個兒頑耍的模樣——顯然,他不論在做什麼,自家阿爺都看在眼裡呢。想到這些,他心裡更是高興得彷彿喝了蜜一般。
十六盞燈籠都畫好了之後,小傢伙看著這一盞也喜歡,那一盞也喜歡,一時間竟是不捨得送出去了。看他如此為難,崔淵喚他過去將筆墨都撤下,顏料碟洗得乾乾淨淨。“你若喜歡,都留下就是了。掛在咱們點睛堂裡,招呼兄弟姊妹們來瞧瞧也使得。”
崔簡有些為難,搖了搖首道:“我早便想好了,要送給兄弟姊妹們一人一盞。怎麼能因自己喜歡,便不履行先前的諾言呢?”崔府這頭六位小郎君,四位小娘子,再加上公主府的崔芝娘、崔韌便是十二盞燈籠。王家那頭王昉、王旼、晗娘、昐娘攏共四盞,他算得很清楚。
崔淵繼續給他出主意:“你做了那麼多燈籠,便是再挑幾盞,心意也到了。”
崔簡搖著首,猶豫了片刻,這才挑了一盞他最鍾愛的燈籠,餘下的都命人送出去了。彼時崔篤、崔敏、崔慎幾個正熱火朝天地做著呢,見了他送來的燈籠,回頭一看自己做了半個的紅綢燈籠,頓時覺得高下立分。且不說別的,光是四叔父的畫與題字便讓那看著普普通通的紙燈籠、紗燈籠變得又雅緻又有趣。不過,年紀最幼小的弟弟都送了燈籠過來,他們哪裡能半途而廢呢?說不得還須得做好了,再還幾盞與他才好呢。
於是,到得傍晚時,崔簡又收到好幾盞作為回禮的燈籠。兄長們給的都是自己做的,邊邊角角仍有些粗糙;姊妹們給的則都是更加精緻漂亮的紗燈,上頭還寫著好些年節下的吉利話兒。崔簡便將這些燈籠掛在點睛堂的角落裡,待入夜時照得一片亮堂。輝煌的燈火映得眾人的心也暖洋洋的。
入夜之前,崔敦便命人將兒郎們做的燈籠都收集起來,在府門前紮了一座小燈山。夜色漸深,那座小燈山映得崔府門前明亮無比。崔家人圍著看了半晌,這才三三兩兩地或回府或前往東市看燈。因崔蕙娘、崔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