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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視,立即上陳聖人。

聖人見到摺子之後,便命宮人招來了崔敦與崔斂。這兄弟二人從來都是兢兢業業,毫不懈怠,待眾皇子也總是不偏不倚,他自然不可能因獄中攀咬之言,便對他們妄加懷疑。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保不準便是博陵崔氏族人行差踏錯,也需敲打一二才是。

“兩位愛卿素來勤勉,朕自然不會相信這等言論。”

“陛下明察秋毫,臣等必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崔敦回道,“不過,既然有人攀扯,便可能是博陵崔氏族人舉止有異,才教人鑽了空子。為證明臣等家族之清白,請陛下派出金吾衛嚴查,方可徹底排除嫌疑。如此,臣也好嚴加約束族人之舉止,對大理寺、刑部亦能有所交代。”

“陛下,博陵崔氏乃大族,便是繁茂之木亦總會有枯枝敗葉,也應趁此機會剪去。”崔斂說得更加直接,“臣等乃嫡脈宗主,若當真於旁支約束不利,亦有不查之失。”

聖人頗覺欣慰,又惆悵地想起了齊王祐,沉聲道:“兩位愛卿毫無私心,朕心甚慰。既是如此,便讓金吾衛徹底查證罷。若只是小節有失,交由宗族處置亦無妨。”

這一番話落在群臣耳中,自是覺得崔家正直坦誠,深為佩服。許多人都不認為能查證出什麼來:若當真心中有鬼,豈會如此坦率?此事之後續,也無非是費些功夫破除謠言而已。

至此,事情的發展都按著暗中佈置之人的安排,環環相扣、步步為營。有人在暗夜之中無聲冷笑,難掩興奮得異常扭曲的神色:終於等到了這一日,藉著至尊權勢之威,將那最礙眼之人打落塵埃!詩賦書畫策論四絕又如何?待到舉族成年男丁斬首,餘者流放,有誰還會想起什麼甲第狀頭來?!等他日後從容登上權勢之巔,必會將此人存在的所有痕跡全部抹消!青史之中,再無崔淵崔子竟!!

同一個夜晚,崔淵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繁星閃爍、銀河如帶,深邃而壯麗。

“四郎?”王玫半睡半醒地喚了一聲。

他回過首,微微一笑:“我將窗戶開啟了,覺得有些涼?”說罷,他輕輕將窗戶合上,璀璨的星光皆留在了窗外。

孰勝孰負?

交鋒才剛剛開始。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走投無路

博陵崔氏乃延續數百年的世家大族,常年在長安城中生活的便有四房——安平房、大房、二房與三房,族人共計數千有餘。招供者只說是博陵崔氏,卻並未指出究竟是哪個房頭,自然每一房都須得嚴查。於是,金吾衛拿出了當日滿城搜查刺客的本領,將四個房頭的嫡脈旁支宅邸都圍了起來,查了個底朝天。

清早,勝業坊坊門甫開啟,便湧進一群手持橫刀、身穿鎧甲的金吾衛,將崔府與真定長公主府團團圍住。兩座府邸皆是大門緊閉,金吾衛們森然而立,一雙雙冷幽幽的眼睛無不透著寒光,足以令街道上匆匆而過的行人們心生懼意。

不多時,府邸裡頭便隱約傳來吆喝之聲,雖然並未聽見哭喊哀嚎,卻令明裡暗裡的旁觀者們無不心思浮動、浮想聯翩。

與那些不敢多留的人們不同,一輛牛車靜靜地停在崔府對面的巷道中,許久都不曾挪動半分。車內之人自斟自飲,勾起嘴角笑得異常愉悅。二房嫡脈,從今往後便是博陵崔氏之恥。從天之驕子打落塵埃,想必某個人的神情一定十分精彩。誰又能想到,區區一個孩童的執念也能毀掉整個家族?他們未免對自家人也太過信任了些。流著同樣的血脈又如何?若換了他,早便將那些個吃裡扒外的都斬盡殺絕了。

嘖,不夠心狠,如何能做得了大事?

此時,崔府之內卻不似外人所想的那般慌亂。

崔敦、崔斂早已與鄭夫人、真定長公主說了此事,各自都有了妥當的安排。王玫昨夜也聽崔淵說起了今日之事,自是明白必定安然無事。崔淵見她神色如常,低聲道:“或許比上元次日的搜查還更仔細些,不過無妨,你跟著阿孃、叔母便是了。好好顧著身子,莫多思多想。”

“我省得。”王玫道,牽起了崔簡。眼角餘光瞥見崔希,她又向他伸出手。這孩子略有些羞澀,握住她的手時,手心仍有些潮溼。王玫很清楚他正擔負著的沉重壓力,恐怕免不了會多想,便寬慰道:“清者自清,阿希安心罷。”

崔希抿了抿嘴唇:若是他踏錯了一步,如今又該是何等情狀?舉族傾覆的罪,世間有幾人能揹負得起?幸而他仍維持著本心,幸而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於是,以崔敦為首的郎君們皆默然坐在外院正堂內,等候金吾衛徹查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