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連連咳嗽起來。
“當然。兕子的病情與阿嫂很是相似。倘若那些佛醫、道醫將你治好了,說不得阿嫂的病也會有起色。”真定長公主道,“原本我還讓子由四處尋訪藥王,想著待藥王答應出山診治之後,再將這些佛醫、道醫一同舉薦入宮。如今,恐怕是等不得了。”
“姑母……說,說得是。試……試一試也好。”晉陽公主又道。
“阿姊別說話了。”衡山公主哭道。
真定長公主也搖首道:“兕子彆著急!”
晉陽公主勉強控制住了情緒,但咳嗽卻仍是止不住。
王玫原本不知長孫皇后、晉陽公主患的氣疾指的是哮喘。如今見她咳嗽連連,立即將崔芝娘帶到一旁,輕聲問:“方才晉陽公主是在何處引發的氣疾?芝娘可記得周圍有什麼花草樹木?”如今已經過了楊柳絮四處飄飛的時候,又下過幾場雨,空氣應該很是潔淨才是。且上午遊園時晉陽公主仍是好好的,也不見她有什麼過敏的症候。由此可見,最大的可能是她近距離接觸了花朵,因吸入花粉而引發了哮喘。
“方才我們見芍藥開得好,便去剪了幾朵簪戴……”崔芝娘回道。小姑娘也受到了驚嚇,臉色都有些變了。
王玫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寬慰,又立即將她頭上簪的芍藥取了下來,轉身見衡山公主、晉陽公主仍然簪著花朵,便道:“叔母、兩位貴主,還請聽兒一言。氣疾這種症候,最是受不得鮮花、楊柳飛絮、脂粉、香餅等物。不如且將簪花取下來,熄了屋內的薰香?”
真定長公主素來信任她,便做主讓兩位小公主摘下了簪花,又安排她們換了身潔淨衣裳。她自己也洗淨了妝容,僕婢們更是手腳飛快地將房內徐徐吐露香氣的爐子搬了出去。果然,不多時,晉陽公主的咳嗽便略微平息了些,飲了些雪梨蜜水之後更是舒暢許多。
衡山公主驚奇極了,睜圓了烏黑的眼睛望著王玫,忽道:“表嫂不是太原王氏女麼?怎麼還懂得醫術?”
“回貴主,我曾因將養的緣故出家作女冠,得了一位醫術道法皆精深的道長指點。”王玫微微一笑,回道,“氣疾需在潔淨之地養病,方會漸漸好轉。不知晉陽公主是否在楊柳絮飄飛之時,氣疾發作得更頻繁?”
“是呢。”衡山公主回道,“阿孃也在前一陣病得格外重些。”
晉陽公主潤了潤喉,又仔細看了王玫幾眼,雙目微紅,道:“姑母……或許,阿孃的病症,果然能有法子治了。”
真定長公主頷首:“兕子儘管放心罷。九娘只是隨著道醫學了些養生之術,便知道這氣疾的症候該如何緩解。想必那些道醫、佛醫定能有更好的法子。不過,九娘一向是福運不錯的,到時候我會將她一起帶進宮去探望阿嫂。”
王玫沒想到自己竟能這麼快便有機會見一見那位聞名後世的賢后,不由得垂目思索起來。她依然不明白為何長孫皇后能拖著病體堅持到如今,歷史又因她而產生了什麼變化。但,不論如何,有她在,對李世民、李承乾、李泰、李治父子幾個都是好事。或許,貞觀盛世能延續更長的時間,高宗時期的宮闈之亂也會來得更遲一些。
這時候,僕婢已經引著幾位道醫、佛醫過來了。因都是出家之人,也不拘泥於男女之別,既有道士、比丘,也有女冠、比丘尼。王玫掃了一眼,並未發現觀主的身影,卻愕然見到另一位熟人——那位身著緇衣的比丘尼抬首,對著她雙手合十行禮,又唱了一聲佛號。可不正是去年她寄居的長秋尼寺的主持,靈和法師。
靈和法師雖自謙醫術不佳,但畢竟曾經救過她的性命,想必醫術也頗為不凡。王玫本以為這輩子可能都沒有再見的機會,卻不曾料到,如今竟能又一次見著她。偏偏之前她也並沒有得到任何有關她入京的訊息。當然,此時此刻並不是敘舊的時候,既然身在別院之中,便不愁不能尋個合適的時間約談。
幾位道士、比丘、女冠、比丘尼都上前給晉陽公主診脈。而後,其中一位道士便行禮道:“貴主此疾為胎中所帶,實為頑固之症。且容貧道與幾位道友辨症之後,再為貴主開方治療。”
真定長公主應道:“有勞諸位了。常年為兕子調養身體的太醫待會兒也會趕過來。”說罷,她又低聲吩咐王玫遣人去將青光觀觀主請過來:“兕子的病若能有些起色,想必皇后殿下的痼疾也能比照著治療。其他人暫且不提,姑母的醫術我卻是信得過的。”
王玫點頭,立即出去安排不提。待僕婢離開後,她遠遠便見李十三娘帶著一群公主過來探望,於是上前將她們攔了下來,說了一番病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