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拜見姑母和姊妹們。”說罷,她又對晉陽公主、衡山公主道:“兕子、幼娘沒想到這水閣裡還有旁人,也是驚了一跳罷。莫急莫急,姑母知道,你們在宮中待得悶了,到了姑母的別院裡,也不該將你們再拘在水閣中陪我們說話。這樣罷,就由我這侄媳婦帶著你們去湖邊散散心,如何?”
“真定姑母疼我們呢!”衡山公主立即轉怒為喜,笑逐顏開。
晉陽公主徐徐起身,笑道:“姑祖母、諸位姑母,恕兒暫且告退了。”
“去罷,去罷。”丹陽長公主、衡陽長公主等無不出聲打圓場。而兩位小公主的嫡姐長樂公主、城陽公主也笑盈盈地圍過來,陪同安大長公主說話。
離開水閣之後,王玫便引著晉陽公主、衡山公主在湖邊漫步。
許是覺得她不是多言多語的性子,衡山公主無視了她的存在,臉上笑容盡褪,冷哼道:“什麼人都敢打九阿兄的主意!阿爺、阿孃剛提起給九阿兄選妃的事,沒想到姑祖母就被人哄得團團轉了。如果是嫡親孫女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已經出了五服的族孫女!嫡親的孫子當成野草嫌棄,沒有血緣的族孫女卻捂在懷裡當成了寶貝,真不知姑祖母是怎麼想的。”
晉陽公主沐浴在陽光中,淺淡一笑:“不論姑祖母是如何想的,我都不覺得這王氏女是九阿兄的良配。幼娘,九阿兄定是要成婚的。我只希望,他能娶箇中意的王妃。而不像太子阿兄、四阿兄那樣……”
“我才不想九阿兄大婚呢!一旦定了婚事,他便要出宮住在晉王府了。”衡山公主道。
晉陽公主眨了眨眼,笑道:“橫豎九阿兄的婚事也只能由阿爺、阿孃定奪。我們便將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訴阿爺和阿孃就是了。”
王玫沒想到,提起兄長的婚事,兩位小公主都毫無任何羞窘之意。不過,她們不想讓祁縣王氏小娘子成為晉王妃,倒是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若是她們做成了此事,她便暫時能夠安心些了。過了片刻,見她們不再提起晉王的婚事,王玫便引著她們觀賞起周圍的美景來。
碧波上荷葉田田,堤岸邊垂柳依依,青石道上薔薇叢盛開,不遠處又有火紅的石榴、爭奇鬥豔的芍藥、穠麗的海棠。隨處停步都自有風景,兩位小公主時走時停,再度綻放出無暇的笑容。
王玫又與她們說了些崔簡、崔韌小兄弟兩個辣手摧花的小故事,逗得她們笑個不停。不多時,又有僕婢將崔芝娘帶了過來。因年紀相近的緣故,雖然輩分有差,三個小姑娘卻很是投緣,說話間也更多了幾分自在之色。
於是,待到午時正式開宴時,諸位公主便又恢復了言笑晏晏之狀。席間,晉陽公主、衡山公主又對同安大長公主半是撒嬌半是道歉,總算將方才那一出揭了過去。貴客們也便專心享用起口味獨特的美食來,私下向真定長公主抄了不少食方。
宴席結束後,同安大長公主有些疲憊,便由真定長公主親自陪她去了附近的院落歇息。王玫與那祁縣王氏的小娘子緊跟在她們身邊,幫著遞憑几與隱囊,服侍同安大長公主在長榻上躺了下來。
“唉,當真是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同安大長公主輕聲道,“當年高祖尚在的那會兒,我還能騎馬打獵,將獵物獻給高祖呢。如今卻是連炙烤的野物也吃不下了。”
“兒卻覺得,姑母身子康健著呢。”真定長公主柔聲接道,“姑母壽數綿長,將來必定是咱們宗室的人瑞。兒旁的不求,只求過些年也能像姑母這般健步如飛,就很滿足了。”
“你啊,嘴一向甜得很。怪不得高祖、聖人見了你都歡喜。”同安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道,“適才終於見到你們家的幾個小娘子,不但都生得好顏色,連性子也都隨了你和阿鄭,個個能說會道。聽聞她們還跟著崔子竟習書帖?確實是才貌雙全,也不知將來便宜了哪家的小郎君。可惜,我卻沒有合適的玄孫輩。不然,定要從你們家裡搶一個過來。”
王玫聽得之後,心中微微一沉,同時卻不免覺得諷刺。同安大長公主的言下之意,便是她也能聽得出來——崔蕙娘無論是身份或是才貌,無疑都比祁縣王氏女更勝一籌。因此,她便暗示說這孩子與晉王差著輩分,警告真定長公主別攪了她的打算。
真定長公主抬起眼,瞥向那祁縣王氏小娘子,唇角微勾:“蕙娘、芝娘都是我和阿嫂心愛的嫡長孫女,恨不得將她們在家裡多留幾年呢,又哪裡捨得眼下就將她們定出去。就算姑母那頭有合適的小郎君,我們這做女家的,也得好好挑剔一番方可。”
“說得是。小娘子的婚事,可須得看準了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