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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憶中那樣會謀反,那元十九投太子肯定沒有好下場。但如果他登得大位,元十九作為從龍之臣平步青雲——

崔淵淺淺一笑:“太子身邊能人輩出,元十九不過區區校書郎而已,想出頭也不容易。而且,因魏王素有文名的緣故,太子對成日吟詩作賦的文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他逼元十九投太子,也考慮過後果。元十九雖然是少年成名的狀頭,但在任校書郎時卻表現平平。四年過去,官途名聲不過爾爾,只會吟詩作賦、赴文會揚名,顯然很難為太子所喜。如此說來,此人當年得了狀頭之名,或許也不過是僥倖而已。

王玫神情略鬆了鬆,忍不住又問:“四郎,以你來看,聖人、皇后殿下、太子、魏王、晉王是什麼樣的性情?我總覺得自己知道得實在是太少了些。但在咱們這樣的人家,卻不能不瞭解皇家之事。何況,叔母與阿家都不免思慮這些,總想為她們分憂一二。”

崔淵眯了眯眼,忽然托起她的下頜,凝望了她半晌。

他烏黑的眼中光芒閃爍,王玫定定地回視著他,掩下心中因隱瞞而生的歉疚感:“你覺得我問得太多了?杞人憂天?”

“不。”崔淵勾起嘴角,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觸,“我曾以為你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原來,你並非不感興趣,只是覺得那些事離我們很遠。忽然發現其實朝堂宮廷諸事與我們息息相關,自己卻一無所知,所以才緊張不安?”

王玫頷首,臉龐在他的掌心中蹭了蹭:“幸而還有你在,能為我解惑。”

“我記得很清楚,方才你還擔心我也未必知曉這些事。”崔淵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聲音低啞了些。不過,眼角餘光瞥見正睡得安然的崔簡,他便是再躁動不已,也只能強忍下去了。

“確實是我低估你了。”王玫感覺到他視線中的熾火,臉上微微一熱。

崔淵伸臂,從車廂角落裡取出一壺酪漿,仰頭飲了下去,勉強壓下渾身湧動的情熱,這才道:“方才我也說了,聖人是至情至性之人,且心胸寬闊,有治世任人之才,擁躉無數,威望非凡。他平時不拘小節,也很護短,容易脾氣上衝,待冷靜之後又能做出合適的決斷,確實是難得的主君。於太子、魏王、晉王等子女,他是一位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捧給他們的好耶耶;於宮廷諸后妃,他愛重皇后殿下,但也頗有些任性妄為。不過,他縱馬得天下,當斷則斷,亦有勇武狠辣的一面。”

他性情狂恣瀟灑,似乎並不覺得如此評點當今聖人有何不敬之處。不過,王玫知道,這並非他隨意所言,也聽得格外認真。而他所說的這些都與她所知的唐太宗李世民確實很符合。

“至於皇后殿下,則可稱得上是禮法所云的女子之典範了罷。性情雍容大度,嫻靜溫和,敏銳非常。於朝堂諸事,可勸諫君王、見解政事;於宮廷之中,可養育子女,安撫後宮。她所出的《女則》你應當也讀過,她便是照著這些條條框框約束言行舉止。因而,縱然偶有些徇私不當之處,但便是再挑剔的阿家,也挑不出她的短處。”

王玫忍不住嘆道:“或許,她活得很累。若讓我事事按著《女則》行事,我肯定做不到。”

“未必如此。”崔淵道,“皇后殿下將自己的言行化為《女則》,又如何會覺得疲憊?”

王玫想了想,道:“確實如此。《女則》便是她的所思所想所做,她視為理所當然。但並非每一位女子,都能做到如她那般克己。”

“也沒有必要做到。”崔淵道,“人各有性情——若所有人都成了一般模樣,這世上之人便再無區別,又有何趣味可言?”

“說得是。”王玫又問,“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魏王、晉王,我都甚少接觸,暫時不能回答你。”崔淵道,“待過些日子,再與你說罷。不過,如今魏王確實步步緊逼,也早便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但是,聖人之心始終未改,太子殿下儲位暫且安穩,絕不會輕易行廢立之事。”

“雖說太子殿下儲位安穩是件好事,但元十九——”王玫蹙起眉。

“儘管放心。”崔淵安慰道,“我打算再仔細查一查他。”查一查他當初到底是如何當上狀頭的,做校書郎時又有何出彩之處。若是如此,便少不得將他省試時的卷子拿出來參詳一番了——之前他還特地挑出來扔了。“而且,鍾瑀馬上便要與他當同僚了,不但能試探於他,也能隨時關注他的動向。”

鍾瑀?王玫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名字。但崔淵既然提了起來,必定是熟識之人——提到‘鍾’姓,她也只能想起鍾十四郎而已。“那我便放心了。”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