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說話的趙榮,又看了眼那毫無動靜的孟家大門,不由輕嘆了口氣道:“這孟家老宅,你們也確實不好再住了,這就跟叔回家去。”
孟彤連忙抓住趙平九的手臂,低聲道:“叔,您安排個人先送俺爹去您家裡安置了,老宅裡還有俺們平時穿的衣服、被褥和傢俱,特別是俺奶分家時分給俺家的那一年的口糧。俺們不住老宅沒關係,可這些東西卻是必須要拿回來的,否則俺們一家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趙平九一聽,只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回頭衝兩個相熟的村民招了招手,跟兩人交代了一聲,那兩人便向她們一家走了過來。
“彤彤……”孟大一臉的欲言又止。
孟彤用力握了下他冰冷的手掌,神情鄭重的道:“爹您放心,俺只想拿回俺們屋子裡的東西,只要俺奶不故意為難俺跟娘,俺肯定連一句話都不會跟她多說,您安心回去休息。”
孟大輕嘆了口氣,這才安心的被兩個村人攙扶著走了。
知道有人已經去請村長和孟氏一族的族長了,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都沒有散去,他們三人一群,五人一夥的站在那裡,議論著孟大一家如何的可憐,孟陳如何的刻薄跋扈,孟大柱孟七公斤兩兄弟如何的不是個東西。時不時還對孟彤和春二孃投來同情的一瞥。
不多時,就有村民大聲喊著:“村長來了,孟家的族長來了。”
孟家堂屋裡,一家人聽到這一聲喊,全都驚的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怎麼把族長和村長都給喊來了?他們這是想幹啥啊?”蔣氏嚇的抱著孟有福就站了起來。
孟大柱和孟七斤的額上也嚇出了汗,齊齊扭頭看向陳金枝,“娘,您趕緊給句話啊,那個喪門星讓人把族長跟村長都給請來了,俺們再不出去,那個喪門星要是在族長和村長面前告俺們的黑狀,族長說不定就會怪罪到俺們頭上來的。”
☆、26和稀泥
孟九根聞言便急起來,一邊往炕外挪,一邊對陳金枝叫道:“你就別犟了,老婆子,趕緊讓大柱去把門開了,我俺們去把族長和村長請進來是正經,不然一會兒族長要是怪罪下來,俺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族人啊?”
陳金枝現在是騎虎難下,她心裡即驚且怕,可讓她現在鬆口卻又有些拉不下臉。她低頭坐在炕上悶不吭聲,偏孟九根等人懼於她平時的威勢,沒有陳金枝發話根本不敢出去開門,於是一家人就只能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的乾著急。
院外,孟彤見村長等人到了,抓住春二孃的手就想拉她上前行禮,感覺到春二孃手心裡的汗,孟彤不由輕聲安慰她,道:“娘,您別怕,話都由俺來說,您跟著俺就成了,一會兒俺做啥您就做啥,俺向人磕頭您也磕頭,知道不?”
春二孃雖然木訥寡言,卻也知道女兒不會害自己,她點著頭用力“嗯”了一聲,任由孟彤拉著她往村長和孟家族長等人走去。
孟彤一到村長等人面前,就拉著春二孃一起跪了下去,“村長爺爺,族長爺爺,劉爺爺,趙爺爺,求你們幫幫俺們一家,俺奶不肯讓俺們回孟家老宅沒有關係,反正俺們家山地那邊的房子再有幾天就能建好了,俺跟娘只想拿回俺們屋裡的東西,那些被褥衣服雖然已經用舊了,可沒有那些東西,俺們一家是肯定挨不過這個冬天,要凍死餓死的,求你們跟俺奶說說情,讓俺奶把俺們自己屋裡的東西給俺們帶走,求求你們了。”
孟彤說完又要拉著春二孃給四人磕頭,卻被孟家的族長給制止了,這位蓄著長鬚的老者憐憫的看著她緩聲道:“你就是孟大的閨女?聽說你給自己改名叫孟彤了?”孟家族長不待孟彤回答,便摸著鬍子又道:“這確實是個吉利的好名字,你們放心,你奶既然已經把你們一家分出去單過了,你們的東西,她是肯定會讓你們帶走的。”
孟彤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位孟家族長聽懂了她的意思,決定和稀泥了。陳金枝是孟家婦,不管她對自己兒子做的如何過份,開家族祠堂休棄婦人都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更何況想休棄陳金枝也要孟九根同意才行,清官難斷家務事,陳金枝對自己兒子再毒再狠,孟九根不肯休棄她,就是開了家族祠堂也治不了她,只會讓孟家整個孟家被人非議指點。孟大一家有意讓步,不求他這個族長給他們評論主持公道啥的,只說要拿回自家的東西,這麼一點兒不算請求的請求,他自然是要給予滿足的。
孟家族長對於孟彤的識相非常滿意,田永安,劉秀才和趙榮卻為孟彤的靈透深感婉惜的搖搖頭。
孟彤看到了村長和劉秀才等人臉上的婉惜,卻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