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息的出了門。春二孃和孟彤照顧著孟大的身體,三人用著慢吞吞的速度一路散步到平九家。
此時天已經大亮,趙榮年紀大了,覺少,正在院子裡活動手腳,邵氏此時也才剛起身從屋裡出來。
一見孟大一家這個時辰過來,趙榮和邵氏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連忙迎了出來,“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可是有事?”
春二孃照樣低頭著不說話,孟大則微笑著搖了搖頭,孟彤只能上前笑著解釋道:“沒事,沒事,俺們今天要上山撿柴禾,順便找找俺爹藥方裡需要的藥材,到趙爺爺您這兒來,就是想跟您和平九叔打聲招呼,建房子的事俺們一家沒一個人懂的,就只能麻煩平九叔了。”
趙榮笑著摸了摸孟彤的頭,道:“小丫頭,年紀不大,倒挺會說話。”又對孟大道:“你放心,咱們兩家也不是外人,你叔俺昨兒就跟平九交代過了,他會給你把事兒辦好的。”
“那就先謝謝趙叔您了。”孟大感激的彎腰道謝。
屋裡的鐵頭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披著衣服,趿著鞋就開門跑了出來,“二丫,啊不對,是孟彤,孟彤,你忘記拿你贏的弓了。”
孟彤一雙大眼頓時就笑眯成了兩彎月牙,立即上前雙手接過來,寶貝的抱在懷裡,開心的笑道:“俺昨兒回家後就想起來了,可因為天太晚了不好再出來,還想著今天去撿柴禾時再到您家來拿的,沒想到一起床就全忘光了。”孟彤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她昨天是真的忘記帶走這弓的嗎?
當然不是!特意把這弓留在趙家,是怕把小弓帶回家會讓孟大柱和孟七斤掂記上。
她家三口人,老爹心裡有主意卻有一副病弱的身體,老孃身體不錯卻太過軟弱,一點兒主意沒有,只會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她又只有八歲,不說年紀太小,就說這副身體瘦的風都可以吹跑,就知道沒多少力氣,想要儘快掙得一線生機,這弓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出路,這麼一個重要的工具,她又怎麼可能真忘記呢?
把小弓背到背上,又從鐵頭那裡要了十根竹箭,從趙家借了把一把柴刀和一把鐮刀,一家人就從趙家告辭出來,慢慢往離村不遠的山地走去。
身後,鐵頭看著孟彤瘦弱的背景,忍不住喃喃道:“二……孟彤真可憐。”
邵氏聞言就輕嘆了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命,誰叫她是從春二孃的肚子裡出來的呢?就孟大那副身子骨,她們孃兒倆這輩子是注意要吃苦的了。”
趙榮看著三人之中,孟彤小小的身影,聲音幽幽的緩聲道:“那是個好孩子啊,以後能幫的就順手幫上一把。
邵氏和鐵頭連忙答應了聲。
牛背山很大,從南到北連綿有近兩百多里長,養活了好幾個村子的人,而靠山村的位置正好位於牛背山的牛尾巴上,許是因為牛尾巴本身就不是個好位置,緊挨著靠山村的這一座山頭上聽說物資饋泛,野物稀少,平時除了一些鳥雀,白天山上連野兔、山雞都很難見到幾隻。因而村子裡的獵人從不上這山上去打獵,連山腳邊都不願去。
在孟彤前身的記憶裡,似乎村裡的老人都說只要翻過山頭之後,那裡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只不過一山之隔,山的那一邊卻是林深草密,不時還能聽到深山裡野獸傳來的嘶吼聲。站在山腳都能聽到山那頭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就憑這些獸吼聲,光想想就能知道那山裡頭的野獸數量有多恐怖,再經驗老道的獵人都能嚇的腿肚子打轉,更別說是一般人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靠山村的村民基本都以農耕為生,村子裡實在活不下去的村民,寧願去外頭討生活也不敢上牛背山找生路。每年農閒時,村中的獵人組織上山打獵,也只敢在村中聚齊了人手,大家一起搭夥在牛背山的邊緣地帶打些野兔山雞等小型動物,去鎮上換些銀錢回來貼補家用,根本無人敢深入牛背山打獵,就怕有命去沒命回來。
孟大分得的那兩畝山地,就在牛背山的山腳邊上,那裡俗稱牛屎垛,意為牛尾翹起牛屎落地的地方。
步行了半個時辰,一家三口就站到了自家的山地前。孟大和春二孃一語不發的望著自家滿是亂石,還長了數顆也不知是什麼樹的山地。孟彤則看著更遠處徒峭的牛背山。
這“牛屁股”的位置果然名不虛傳,山上雖然草木茂盛,但那呈七八十度角的徙坡,連兔子走在上面都會打滑,再說那些樹也都是不結果的樹種,會有動物肯生活在這一面山坡上那才是怪事呢。看這山坡上茂密的樹木,孟彤唯一慶幸的是,不用擔心下大雨之後發生泥石流。
自家山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