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酒的男人見到美酒,在他身上你就看不到智商這種東西了。孟彤好笑的搖搖頭,道:“叔,俺爹的身子是不能喝酒的,這酒可是俺特地買給趙爺爺的,您就別推辭了。”
趙平九很不好意思撓著頭,“那,那叔就代你趙爺爺接啦。”
“您可一定得拿著。”孟彤一臉誠懇的微欠了欠身,算是給足了趙平九面子,這才讓這漢子笑呵呵的走了。
回到自家院裡,孟彤插好門,便招呼春二孃一起給騾子搭棚子。家裡有現成的竹杆,貓冬的時候,孟大特地給孟彤屋裡的炕編了張竹蓆,這回也能派上用場。母女倆把十個陶罐豬肉和豬下水這些都先扔在井邊不管,拿著竹杆挨著牆先搭起了竹棚來。
天氣雖然有所回暖,但對於孟大來說還是太冷了。春二孃和孟彤嚴令孟大不能下炕,禁令未解除,孟大隻能呆在坑上看著母女倆在院子裡忙活,急得直抓耳撓腮,“那個竹杆兒,你得切得短點兒,唉呀,你看你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
孟彤一回頭就從大開的屋門看到,屋裡的孟大正從炕上伸了腳下來,立即大叫起來,“哎,爹,你在炕上看著就好,可別下來。”
春二孃聞言,回頭一見孟大把腳都快伸到地上了,就拉下臉開始埋怨起來,“你說你這是想幹啥?這麼大冷的天兒,就你那身子骨,你下炕你受得住嗎?你下炕回頭就得發病羅,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個兒呢?想想以前在老宅,每天都要早起幹活,那是想讓你多躺會兒都不成的,可現在咱們閨女能幹了,這日子好過了,你怎麼還就躺不住了呢?”
孟大被春二孃唸叨的臉都紅了,把腳縮回了炕上,卻拍著被子不甘的喊道:“俺就是看你們笨手笨腳的著急!”
春二孃白了他一眼,難得強勢的插著腰道:“你著急俺們也不用你幫,你也不想想俺跟閨女兒挖得陷阱連豹子、野狼、狐狸都能抓住了,現在還能被個棚子難住?”
孟大被春二孃頂得說不出話,吭哧半晌才幹巴巴的擠出一句,“你就是能挖坑,搭棚子還是笨手笨腳。”
孟彤笑看著他們屋裡屋外的鬥著嘴,低頭的時候,眼角突然瞥見一抹可疑的白色。猛然扭頭看去,頓時氣的一蹦三尺高,“小狼,你在幹什麼?”
被發現的小狼一驚之後不但不立即逃跑,還死命的咬著露在竹框外的一小截豬肺,拼命往後扯,那要吃不要命的架勢,看得孟彤都氣樂了。
“你個不聽話的壞東西,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這豬肺把你給埋羅。”孟彤手一伸,動作熟練的揪住小狼的脖頸肉,把它拎起來。
小狼倒也硬氣,不但咬著那截豬肺死活不松嘴,連平時求饒的“嗚嗚”聲都沒發出來。
“小樣兒?就你還敢小俺玩寧死不屈?”孟彤好笑的伸手戳了戳小狼的嘴,一本正經的威脅道:“再不松嘴,晚上不給你肉吃。”
小狼:……
“明天也沒肉吃。”
小狼:……
“以後都沒肉吃。”
有這麼威脅狼的嗎?小狼瞬間崩潰,“嗷嗷”的大聲抗議。
孟大魔頭得意的“嘎嘎”怪笑兩聲,拎著小狼走到門邊,非常瀟灑的往屋裡一甩。
只見小狼那肥的看不到腿的球狀身體,在空中微微一扭,便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四爪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它晃了晃被孟彤晃昏的腦頭,步履蹣跚往屋門口走了兩步,抬頭一看站在門口的孟大魔頭,頓時就站住了。
“你要是再敢跑出去偷吃,以後就別想有肉吃。”
“嗚嗚——”沒有這麼威脅狼的!小狼鬱悶的舔舔嘴巴,屁股一矮就坐了下去,抬頭一看孟大魔頭還在門前站著,它這才徹底死心,垂頭喪氣的趴下,把腦袋無經打彩的擱在腿上。
“算你認相!”孟彤拍拍手,哼著小曲兒回去繼續和春二孃搭棚子去了。
母女倆蹲在地上比比劃劃,鋸鋸綁綁,等把做支撐的粗毛竹一一立起來,再在上面蓋上寬大的竹蓆,用混了糯米水的泥巴把竹蓆糊在院牆上固定住,靠毛竹柱這一頭的竹蓆,則用草繩一一在毛竹上紮緊固定,這棚就搭好了。
用來鋪炕的竹蓆面積足夠大,棚子底下靠牆的位置給騾子休息,剩下的地方停放木車廂都還綽綽有餘。
孟彤把車廂裡的百斤乾草搬下車堆到棚子底下,春二孃則到院外去抱了數捆枯草回來給騾子鋪地上,孟彤給騾子解了套繩和嚼頭,把它的韁繩系在靠牆的一根毛竹上,又去屋裡拿了個木盆給騾子盛了半盆清水,這才算把這頭騾子給安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