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不長的。”
“頭兒,你是說……”那捱了訓的年輕官差也跟著看向屍體旁的男孩,眼珠子轉了轉就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
中年官差嘆了口氣,看著被亦莊的人抬上板車的屍體,沉聲道,“咱們撞到那陶家大爺跟隨趙老爺出入府衙也不只一回兩回了,若非趙家有人攛掇,那陶家大爺又怎麼休棄趙家的大小姐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眾官差和忤作皆恍然大悟,原來這事兒還牽扯到了趙家後宅裡的陰私之事。
“最毒婦人心啊……”忤作嘆了一聲,把擦手的布巾塞回隨身的木箱裡,跟一眾官差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280不敢幫
亦莊的人拉走了屍體,清理了街上的血跡,那男孩卻仍一動不動的跪著,似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事情了一樣。
眼看午時日頭毒辣,那中年官差於心不忍,上前跟那男孩說話,可那男孩卻似聾了一般,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扯他不動搡他也不理,弄得那官差也沒了興致,施施然走回街邊躲太陽去了。
“頭兒,趙家的人說……”趕去趙家報信的官差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只是他一眼看到了街上跪著的那個男孩,聲音立時就低了下去。
孟彤豎耳傾聽。
就聽那官差道:“……那趙家管事說他們夫人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趙氏被陶家大爺休棄,讓趙家顏面掃地,趙老爺一早就發下話來,不會再管她的死活,所以這事兒他們趙家不會管。”
孟彤聽的心頭一沉,目光不由就落在街中還呆呆跪著的男孩身上。
那邊的幾個官差也是憐憫的看著街中跪著的男孩,那中年官差無奈道:“等,等三兒從榆木村回來,看陶家那邊怎麼說。”
這一等就等到了未時末,那去榆木村的官差苦著一張臉道,“頭兒,那陶家本就是榆木村的外來戶,據那榆木村的村長說,陶家大爺中了進士後就派人來把他家的兩畝薄田和房屋都賣了,爹孃也都接走了。”
那官差說著大喘了口氣,抹了抹汗才接著道,“那榆木村的人聽說趙氏和女兒在城裡被馬給踢死了,都還挺熱心的,小的看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卻硬湊出了四五兩銀子來給趙氏辦後事。”
那官差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黑色的布袋遞給中年官差。
那中年官差掂了掂入手的布袋,沉甸甸的。
這一袋銅板滿滿都是榆木村人對趙氏和兩個孩子的同情和憐憫。
一眾官差不禁對還跪在街上的男孩憐憫不已,一人低聲問,“頭兒,這孩子要咋辦?”
中年官差搖頭嘆道,“這可是陶家大爺的長子,連趙氏和那女孩都死於非命了,你們說京裡那位要嫁給陶家大爺的官家小姐會放過這男娃嗎?”
不是他們不可憐這男娃兒,而是有人不肯放過這陶家的娃兒。
非親非故的,誰會傻到因為一時的同情心而連累了自已的家人?
官差們嘆惜著轉身離去,街上人來人往,很快就恢復了熱鬧,街邊聚在一起的人們三三兩兩的對著街心跪著的男孩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人們或冷嘲熱諷,或是同情嘆息,卻沒有人過去給男孩喂一口水,跟他說一句話。
眼見天色漸晚,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孟彤摸了摸飢餓的肚子,這才恍然記起自己在這裡竟站了半天,連午飯都忘記用了。
眼看太陽都要下山了,孟彤心裡掂記著客棧裡的孟大和春二孃,深深的看了街心的男孩一眼,心裡暗道:若是到了晚上你還在,那我就救你。
孟彤回到客棧時,孟大已經醒來了,正和春二孃坐在大堂裡聽食客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今天街上發生事情。
一見孟彤回來了,等在客棧門口的陳四等人連忙起身跟他打招呼。
孟彤對幾人微微頷首後,就大步進了客棧。
春二孃和老闆娘一見孟彤,都忍不住起身迎了過來,“孟少爺,你可回來了,孟老爺和孟夫人可等了你們一天了呢。”
春二孃也責怪道:“咋才回來了?”
又道:“聽說那趙家小姐和她女兒被馬給踏死了,就只剩下一個男娃兒了,那男娃兒呢?現在怎麼樣了?”
“我回來時,那孩子還在街上跪著呢。”孟彤淡淡的說道。
她扶著春二孃回到桌邊坐下,見桌上只有茶杯沒有飯菜,便轉頭對老闆娘道:“勞煩老闆娘上些飯菜,要清淡一些的,另配一碟辣醬就好。”
“哎,這就來。”老闆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