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緊張的看著孟彤,就怕她難以接受。
孟彤對軍人天生有一份敬意,但事關自已一家人的安全,她不可能只憑陳掌櫃的幾句保證,就答應僱傭幾人。
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會在自己腦門是刻上壞人兩個字的。
孟彤想了想,還是道:“我想先見見人,不知掌櫃的可否代為安排。”
“見面是沒問題,只是孟少你要有心理準備。”陳掌櫃吱唔道:“小老兒要介紹給你這三人,其中一個叫陳四的,瞎了一隻眼,臉上從左到右還有一條長疤,看著極為嚇人,王七的右手斷了半截,幹活可能不太利索,不過抬轎子是肯定沒問題的,至於田文,他斷的是左手,人看著雖瘦弱了點兒,不過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聽了這話,孟彤心裡大概有了點底,便點頭讓掌櫃的去叫人。
陳掌櫃也算有心,特意讓孟彤在二樓的客房裡跟三人見面。
孟彤在客房裡坐等了兩盞茶的功夫,陳掌櫃就陪笑著帶人進來了,“讓您久等了,孟少,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有勞你了,陳掌櫃。”孟彤客氣的起身衝陳掌櫃抱了抱拳,這才看向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三人。
那是三個窮著很破舊,卻把自己打理的很乾淨的男人,他們的衣服讓孟彤想起了兩年前自己家的情形,那時孟大身上穿的衣服也沒比他們的好到哪兒去。
看得出來,他們來見她之前應該已經努力拾掇過自己了,只不過他們的生活條件應該很不好,既便是最好的衣裳上也已滿是補丁了。
“你是陳四,王七,良田。”孟彤根據之前陳掌櫃所說的特徵,對號入坐,笑問三人。
陳四如接受將軍檢閱計程車兵一樣,腰背挺的筆直,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道:“回小公子的話,正是小的三人,聽陳大叔說公子想僱人抬轎,您別看咱們兄弟幾個身上的傷,抬轎子的力氣還是有的,您要是信得過咱們兄弟,我們兄弟幾個就給您幹,您要是看不上咱們也沒關係。”
陳四的眼上綁了塊黑布,遮住了傷眼卻遮不住橫跨大半張臉的刀疤,糾結的皮肉紅白相間,顯然那傷已經有些年頭了。
正面近距離看著確實有些扎眼,但真說有多嚇人也是沒有的。
也不知道這年頭當過兵的男人,神態眼神都給人的感覺是不是都這麼正直,孟彤打量著三人,對這三個男人的第一印象是窮,第二印象就是正直。
陳四和王七都是那種很高大的男人,只不過可能因為日子不好過,身形看著有些瘦。
王七的右手斷在小臂處,不認真看還看不出來,那個叫田文的左手卻是齊根斷的,再加上人又瘦,看著簡直比重病的孟大都要瘦弱。
看得出來,三人非常的緊張。
孟彤沒有急於回答陳四的話,一聲不吭的將三人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
她的目光從筆直站立的三人身上掃過,在田文垂放在身側的右手上微微頓了下,隨即才抬起頭來笑道,“你們三位是陳掌櫃一力舉薦的人,我信得陳掌櫃的眼光,不過我需要四人抬轎,你們三位是否還有信得過的人舉薦?”
陳四三個聞言,都沒反應過來,直到陳掌櫃高興的推了他一把,叫道:“你小子咋回事兒啊?人家孟少爺在問你們話呢。”
“啊?哦!”陳四如夢方醒,與王七、田文對視了一眼,才回頭不敢置信的小聲問孟彤,“小公子您的意思……是願意用我們了?”
孟彤點了點頭,淡笑不語。
田文還有些懵,不敢置信的道,“你不怕我們幹不好活嗎?畢竟我只有一條胳膊。”
孟彤只覺得的心酸,她從田文的這句話裡,聽出了不解,委屈和無盡的不甘。英難總是容易被人遺忘的,戰士保家衛國,以致身體傷殘,他們退伍回到家,只怕想找份正經的活幹都沒人肯要。
這種歧視即便是在她的前世都時有發生,就更不用說是這落後的大周朝了。
孟彤直視著田文的眼睛,反問道,“你與王七隻不過傷了一隻手,不還有一隻手在嗎?抬轎子用的是肩膀上的力,又不是雙手上的力,你只要能不讓轎杆從你肩上掉下來就成了。”
☆、278驚馬
陳四三人聞言,不由一下就紅了眼。
自打他們受了傷,不得不從戰場上退下來,連同胞們看著他們的眼睛都帶著可憐和同情。
回到家鄉後,面對街坊們眼中的同情和憐憫,他們只覺更加難看。
這些還不算什麼,他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