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番外——搬空
不說陶天佑,只說程範身處吏部這麼個有油水的部門,還是從一個小吏做到了都事,要說完全沒有收別人的孝敬根本不可能,只不過是他以前行事夠謹慎,沒被人抓住把柄罷了。
而自打凌一找皇帝領了差事之後,愛屋及屋之下,又一直讓人壓著陶天佑和程範翁婿兩,不讓他們有機會冒頭。
而程範和陶天佑為了往上爬,四處找關係走後門,走後門自然是要花錢的。
這錢從哪裡來?就從別人給他們的孝敬中來。
越是無法升遷,兩人走後門的次數就越多,走後門的次數越多,花用掉的銀子也就越多,如此兩人向別人伸手收孝敬銀子的次數也就越多。
如此的惡性迴圈之下,想要不留痕跡又怎麼可能?
證據確鑿之下,負偶頑抗又有什麼用呢?
程範和陶天佑對視一眼,兩人此時心裡就一個念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兩人滿腦子都是孟清風鍾情程家十七女,等他們與孟清風成了姻親,就等於搭上了解憂公主和凌將軍這條線,日後只要操作得當,不怕不能東山再起。
“下官認罪,不過下官也是被逼無奈,還請大人容秉……”程範雖然做了大半輩子官,也只混了個五品官,不過浸身官場幾十年,他早就懂得了如何抽身自保,這種時候只要能保住一條命,他們就算是贏了。
兩人認罪之後,立即就將向自己行賄的人都一一供了出來,算是轉證成了汙點證人。
皇帝本就沒有要弄死這兩人的打算,大理寺卿樂的多賺點兒功績,說了罰金萬兩、革職查辦的懲罰,讓兩人給家裡帶了信去,等程家人送了罰金過來,就揮手放兩人走了。
程範和陶天佑成了白身卻一點兒都不慌亂,因為他們還有希望,這個希望就是他們認為被孟清風看上的程家十七小姐。
兩人回到家,程範就急巴巴的把程十七叫到了跟前,“你跟孟清風孟大人認識?”
一聽父親問起意中人,程十七羞紅著臉,扭捏道:“那年七姐出門子,孟公子是男賓之一,女兒曾在花園與孟公子見過一面。”
程範聞言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他的七女兒乃是三姨娘所生,兩年前嫁給了戶部的一個小吏。
當時孟清風剛從四川府回來,一身天藍色的長袍雖然低調,可那出色的容貌混在一眾男賓之中簡直鶴立雞群,差點兒把新郎的風頭都給搶了。
孟清風在朝中素來以愛湊熱鬧聞名,雖然才能出眾,卻有一副少年心性,簡直是哪家有熱鬧就愛往哪裡湊。
那天會給戶部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吏做男賓,倒也不稀奇。
知道小女兒跟孟清風確實認識,程範心裡就定了,看著臉蛋紅撲撲的女兒道,“女兒,你老實跟為父說,你可中意孟大人?”
程十七被程範給問的臉蛋爆紅,不依的跺腳嗔道,“爹!”
“好,好,爹不說,不說,爹回頭把孟大人給你邀到家裡來。”程範見狀自覺看到了真相,就跟剛吃了人參大力丸一樣,整個人都舒爽了,笑的好不快意。
他卻是忘記了,他女兒中意人家,人家孟清風可不一定中意他女兒。
程十七聞言感覺到了父親對自己喜歡孟大人的支援,心中又喜又羞,哎呀一聲就捂住臉,跺跺腳,扭身跑了。
第二天,清風就收到了一封請帖,一封來自程家賞花宴的請帖。
“都被擼了官職了,還有心思辦賞花宴?!哼!”
清風不屑的冷笑一聲,手指在桌面上彈了彈,抬頭看向歪在一旁太師椅上的暗一,“程家被罰了一萬兩還面不改色的,可見這些年颳了不少銀錢,你們怎麼就沒去他家光顧光顧?”
暗一撇嘴道,“咱們不動則矣,要動都是動輒十數萬兩的,這種五品小吏能有多少油水?”
清風搖頭,“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種不上不下的小吏最是能撈油水,否則也不會被罰了一萬兩也不痛不癢的。你晚上帶人去他家逛逛,把值錢不值錢的都搬了。”
暗一低聲笑了出來,“說了那麼多,反正不管他家有沒有油水,你就是要咱們把他家搬空就是了。”
清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既知道,還說出來幹嘛?”
暗一哼笑一聲,搖頭晃腦的起身往外走,“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帶兄弟們去給你走一遭,事後別忘了請兄弟們喝酒。”
清風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放心吧,忘不了,泰和樓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