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下令後軍變前軍,火速馳援可汗。
這般倉促撤軍,影響是巨大的,加上大周早有準備,狠狠追擊痛打,韃靼損傷不小。
不過胡和魯大軍到底有幾十萬之眾,依舊迅速出了薊州,直奔可汗方向。
霍川手底下不足十萬兵馬,若是腹背受敵,將非常兇險,因此高煦傳令張為勝,一刻也不能停,直追上去,與霍川大軍匯合。
一道道軍令傳出,從傍晚一直商議到夜深,高煦終於將手頭上諸事處理妥當。
傳令官、東宮幕僚、親衛軍大小將領,自議事廳魚貫而出,靜候已久的林陽這才上前。
“啟稟殿下,許馳有兩封密信傳到,分別是傍晚以及方才。”
林陽恭敬抬手,將密報連同紀婉青親筆信呈上,他頭皮發麻,卻又不得不稟,“京城發現暗牒,竟是安樂大長公主駙馬齊耀林。”
高煦輕揉眉心的動作一頓,沉聲說:“說清楚。”
“齊耀林突至清寧宮,謊報訊息,意欲擒娘娘為質,幸而有驚無險,娘娘脖頸處受了輕傷。”
話罷,林陽屏息,聽見頭頂一陣輕微的紙張摩擦聲,高煦果然震怒。
“好一個齊耀林,好一個韃靼可汗!”
向來保持溫潤形象的皇太子,罕見怒形於色,室內沉凝到了極點。
動了他的妻兒,就是動了他的逆鱗。齊耀林雖已伏誅,但亦難洩他心頭之恨,高煦神色冰冷,“將此賊挫骨揚灰。”
“屬下領命。”
林陽應了一聲後,頂著低氣壓繼續稟報後續,“許馳連同褚宗保,隨後抓獲了齊輝傑等人,可惜暫未能得到訊息。”
“刑訊重點,放在中低層暗牒身上。”
高煦到底是皇太子,久經大事,很快,他便將怒意暫時收斂,為刑訊方向圈定了目標。
抓獲暗牒,肯定是嚴刑拷打的,以第一份信報與第二份的相距時間看來,這夥人必然已經受過重刑一段時間。
齊輝傑不開口,高煦並不意外。
歷來高階別的暗牒,嘴巴絕對撬不開,酷刑加身,常人無法熬得住,但對於這種人來說,不過曾經訓練的一個專案。
不能出色完成,甚至成為同期的佼佼者,是不可能被委以重任的。
也是因此,經驗豐富的許馳,才沒有阻止安樂大長公主殺死齊耀林。
公主意在斬斷昔日情誼,給自己給大週一個交代。又或許潛意識裡,愛恨交織,未嘗不是想全最後一絲夫妻情分。
不過不管如何,面對這位曾格外關照幼年太子的大長公主,許馳相對寬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無論許馳林陽,還是高煦,這主從幾人,都沒有把視線放在齊家兄弟身上。下面底層細作才是他們的目標,撬開這些人的嘴,從蛛絲馬跡中儘量順藤摸瓜,才是硬道理。
林陽忙應了一聲,領命匆匆出門傳信。
諸般事情暫時處理完畢,高煦獨自端坐在雕花太師椅上,沉思良久,等林陽返回後,他最終吩咐道:“你傳令下去,命許馳將太子妃母子護送過來。”
沒錯,他打算將妻兒接過來。
清寧宮的防衛,是高煦親自安排的,本來以為水潑不入,不想卻出了一個齊耀林。
這一個齊耀林拿下了,誰知道有沒有第二個?
雖然知道這種級別的暗牒,有一個就極難得了,基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但事涉妻兒,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這次幸好紀婉青機敏,許馳等人又配合得當,才脫了險,萬一有下次呢?
大周此時,已經奪回了薊州,仔細清掃數遍,確定再無紕漏,皇太子剛剛進駐。
高煦坐鎮薊州,親自指揮大戰,這時候的薊州城,裡裡外外都是他心腹統領的部隊,都指揮司官邸,更由東宮親衛拱衛。
真正的水潑不入,比之此刻的京城,安全要有保障多了。
發生了這件事,高煦不將娘倆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是不可能放心的。
之前他考慮,是顧忌兒子還太小,但轉念一想,薊州距京城不過百餘里,一點不遠,而都指揮司雖不及清寧宮,但條件還是不錯的。
既然下定決心,高煦立即提筆寫了一封信,告知妻子這事,隨後又安排了足夠人手,負責沿途護送,以確保無虞。
“殿下讓我與安兒到薊州去?”
紀婉青咽喉仍有不適,清咳兩聲,她在仔細將信箋看罷,這才回頭看向何嬤嬤,“嬤嬤,你趕緊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