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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這事,大約太子是插了手的。”皇后直接下了結論。

她心情不虞,也沒心思裝和善,隨後話鋒一轉,看向紀婉青,便道:“不知這幾日,太子可有那些異處?”

來了。

紀婉青眼瞼微垂,“殿下威儀赫赫,婉青不敢直視,而他並不喜我,早晚一見也並無交流。”

“這等朝堂大事,婉青不過一介女流,實在無處知曉。”她是知曉的,只是不能說。

這與清寧宮後宅內務架構不同,涉及高煦任何言行舉止,紀婉青都不能透露半點,哪怕無足輕重。

這問題很敏感,她既然選擇了站在東宮,沒有得到高煦同意前,絕不能向坤寧宮提起一星半點。

哪怕此刻皇后身邊,應無東宮眼線。

紀婉青覺得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在這種關鍵問題上,絕不能存僥倖心理,否則一旦他日被高煦知曉,這便成個去不掉的疙瘩。

她與高煦日漸融洽,相處一日比一日好,給內部埋下禍根要不得,因此,這外部的壓力她必須扛住。

左右各有一個大熏籠,炭盆燃得旺旺的,一陣陣燥熱從身體深處湧出,後背已有汗溼,但她心如止水,紋絲不動。

她聽見皇后淡淡地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怎可能一點不察覺。”

“你在此處好生想一想,若想到了,再告訴本宮不遲。”皇后淡淡一笑,站起來,“本宮還有宮務需要處理,你慢慢想。”

話罷,她直接詢問胡嬤嬤,開始處理宮務。

暖閣內很安靜,僅與皇后與胡嬤嬤的對話聲音。

人家既然藉機開始馴服她,自然不會讓她好過,沒多久,這室內的溫度似乎又高了些。

一滴汗從額上滑下,她雙目微閉,眼觀鼻鼻觀心,沉默忍著陣陣熱浪,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紀婉青心內苦笑,其實,這就是當初她答應皇后重要原因之一。不僅為了妹妹,更多是為了自己。

皇宮中有的是讓人煎熬,卻說不出苦處的手段。夏天用冰,冬天用炭,種類繁多,這兩種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紀婉青剛進東宮時,太子完全不信任,一絲人脈也無,若非想出計策,恐怕這些招數早就使過來了。

她本以為,掌內務一事過後,最少能支撐幾個月的,不想計劃趕不上變化,大婚不過半月,還是給享受上了。

汗水一滴接一滴,裡衣已經溼透了。紀婉青不忘苦中作樂,如今太子待她很不錯,堅持到底大約就是勝利,這煎熬也是有價值的。

這大約是她在坤寧宮待著最久的一次,足足有兩個時辰。

午時將至,宮務處理完畢,皇后掃了她一眼,“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再來細想不遲。”

皇后意思很明顯,這煎熬並非一朝一夕,在紀婉青“想清楚”前,估計都少不了。

她也不多說,直接站起離去。

行至門簾旁時,同樣一臉汗水的梨花忙取了大斗篷過來。

外面便是冰天雪地,紀婉青即便熱得汗溼重衫,也只得咬牙受了。

一出門,冰火兩重天,寒風捲著鵝毛大雪撲進廊下,主僕二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紀婉青貼身衣裳早已溼透,這麼一下子,極速由火熱降至冰點。她臉色瞬間從紅潤轉為青白,顫抖自心臟處而出,狐皮大斗篷似乎已經不管用了。

女人果然熱愛為難女人,軟刀子讓人苦不堪言。

“娘娘,……”梨花咬唇。

“住嘴!”

紀婉青低喝,“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第三十六章

紀婉青火速上了轎輿; 這麼短短一段距離,已經讓她上下牙關咯咯輕響。

上了轎; 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貼身宮人立即伺候她脫下衣裳; 裡衣裡褲能擰出水,再上一層的小夾襖也被汗水濡溼透了。

紀婉青一邊換下溼衣; 穿上外面的宮裙; 一邊讓梨花也趕緊脫了。她有些慶幸,日常請安沒帶乳母出來; 否則何嬤嬤這把年紀,也不知受不受得住折騰。

宮人趕緊把熏籠火盆挑旺,紀婉青抱緊手爐子; 只是這似乎並無多大作用; 她似乎感覺不到暖意。

好不容易回到清寧宮,她趕緊命人打來熱水; 沐浴一番; 再灌下一碗釅釅的薑湯; 這才感覺好了些。

只不過,此刻她已經有些頭暈之感。

隨意用了點午膳; 紀婉青上床卷被就睡; 這午覺一睡就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