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同樣瞭解乳母,對方心思她一眼便知,她笑道:“以後有何變化,是好是壞,誰也不知。”
她美眸熠熠生輝,“此刻殿下待我真心,我若百般猜忌,就負了他。”
真情,向來需要以真心來維護,高煦不是庸碌之輩,畏首畏尾,反倒可能將觸手可及的幸福,硬給推了出去。
“他不負我,我便不負他。”
劉太醫醫術確實不錯,他說紀婉青底子好,服兩貼安胎藥,再臥榻兩三天,便可無礙。
果然如此。
再次診脈以後,老太醫宣佈,太子妃娘娘已無恙,再正常起居一個多月,便能完全坐穩了胎。
雖然沒有宣揚,但後殿正房依舊喜氣洋洋,紀婉青終於敢下地走動了。
日子跟平常也沒有變化,她身體康健,無需大補,只注意多吃些瓜果蔬菜,奶蛋魚肉,給胎兒補充足夠的營養便可。
倒是高煦,把老太醫召到書房裡,仔細詢問了半下午,把她的身體狀況,諸多宜忌都瞭解清楚,這才把人放回去。
他關心她,紀婉青喜意難掩,含笑看著他。
高煦笑道:“真這麼高興?”
“嗯。”
她握著他的大掌,他挑唇微微一轉,反過來裹住她的小手,攜手往裡屋行去。
自從小夫妻袒露心意後,本親密無間的感情再添蜜意,二人難捨難分。
她波光流轉間,美眸有情絲;他也端不住了,雖內斂,但百忙間關注總不斷。
加上又有了孩兒,張德海往後殿一日多次來回跑,腿兒都細了一圈。
不過,這奴才到了樂呵呵的,跑得十分歡快。
紀婉青有了孕,不敢有大動作,除了緩緩散步以外,她便看看書,再吩咐小廚房給高煦準備的消暑湯品,便過了一天。
“殿下,你可熱?”
時值盛夏,如今內屋也不敢放冰鑑,只在角落放兩小盆冰稍稍降溫。紀婉青不怎麼活動還好些,高煦從外面進來,額頭一層薄汗。
“無事。”
他不以為意,先妻子一步接過冷帕子,抹了抹手臉。
紀婉青笑道:“也無需過分在意,不過是個冷帕子。”這還不是冰帕呢。
二人落座軟塌,她摟著高煦笑,“即便殿下覺得熱,要挪地方,我也是不許的。”
紀婉青昂起下巴,嬌哼睨著他。
高煦撫了撫她的臉,笑道:“好一個霸道的太子妃娘娘。”
他哪裡願意挪窩?不過看她小得意的模樣,他取笑一番,心下暢然。
夫妻笑語一番,紀婉青便說起正事兒,“殿下,今早我那邊的眼線傳訊息過來,說皇后雖有些許疑慮,卻無暇細究。”
太子妃稱病,請假不到戲蓮閣請安,訊息昨日放出去,這事兒崔六娘正好趕上了。
訊息傳回來說,皇后當時是有些許疑惑的。可惜外有魏王受挫,內有麗妃奉旨協理宮務,她既惦記兒子,又要應對麗妃,推搪以攏緊宮權,根本無暇關注這點小么蛾子。
太子妃稱病這事,便被擱下了。
高煦頷首,“青兒放心,她不會有空分神的。”
這裡頭,自然少不了東宮暗暗推波助瀾,他親自安排下去的事,效果自然一清二楚。
皇后一番算計,險險讓他的妻兒吃了大虧,高煦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由於他的人煽動,陳王接手朝務後,進行得並不順利,這等涉及根基的要事有波折,皇后頭髮都生生愁白了幾根。
偏偏其他地方也不能安生。
麗妃多年得寵,又有子傍身,早對宮權垂涎三尺,一朝得了皇帝口諭協理,當然摩拳擦掌,誓要從皇后身上咬下一大塊肉。
不過,中宮掌權多年,要敷衍她,她一時很難下手。
高煦長於皇宮,自然有心腹眼線,稍稍在關鍵位置動點手腳,麗妃是聰明人,立即抓住漏洞,順勢而上。
如今前朝後宮熱鬧得很,高煦只冷眼看著。
為了安他那父皇的心,坤寧宮暫時確不能倒下,他先取點利息,剩下的賬先掛著,日後一一清算。
“那就好。”
紀婉青瞅了他一眼,便明白了個七八,既然夫君已安排妥當,她就不操心了,安心養胎才是正道。
正事說罷,夫妻閒話幾句,攜手用過晚膳消了食,便睡下了。
只是這一夜並不安穩,到了寅時上下,張德海便急急奔進正房,小心推開門,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