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時而沉悶。閃電如同血紅色刀子一般,此乃妖象。師父,我說得對嗎?”男童依然執著地問道。
“嗯。”那聲音冰冷,沒有溫度。
“聽說三百年前那場大戰,也是如此異象,對嗎?”男童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
“嗯。”
“那是什麼妖象?”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天魔舞。”
“天魔舞?”男童默默地念了一遍,“那代表什麼?”
那個人悠長地嘆了口氣,“雙生妖瞳。”
“什麼是雙生妖瞳?”男童扯了扯師父的衣袖。
那人猛然轉過身,在赤色的閃電照耀下,他的眼瞳竟是妖異的紅色,閃著如同鬼魅的光芒。
男童大驚,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師父,你的眼睛?”
那人默默地轉過身,“天魔舞,雙生妖瞳。這是天註定……註定妖魔……即將生長。”
“那……那,”男童又忍不住地問,“如何斬妖除魔?”
“哈哈,”那人冷冷地大笑,然後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兄殺弟,弟弒兄!”
冷漠的語言,讓身後的男童恐懼地打了一個寒顫,望向紅光漫天的夜空,彷如一盆鮮血兜頭而來。
3、第二章 失明
尹清抱著孩子,在雨夜中急走。悲憤、痛心和焦慮,在她腦中翻騰洶湧,身後是自此無依的小姐和已故世的姑爺,而懷中的卻是他們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滴血脈,他承繼了全部的希望和寄託。
孰輕孰重,尹清心中清白。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心如刀絞般地難受。
扯開外衣,將宣宇摟進懷中,避免雨水淋透他的身子。她原本計劃著朝西南方隱遁,畢竟那裡是魅族的族地,若是有了族長的庇護,定可保她和宣宇的周全。但轉念一想,無影堂既然是衝著小姐和姑爺而來,必然已對他們的來歷清晰萬分。他們找不到小姐,肯定會在途徑西南的各個要道上守侯。如果自己一昧趕往西南,對方人多勢眾,必然吃虧。
想到此處,心中已有主意。西南方是去不得了,而東面的天雷門更去不得。如今只好改道直奔北方,反而會出其不意,逃出險境。腦中不再多想,祭起法術,朝北方而去。
一路上,果然如尹清所料,並未遭到任何阻擋和截殺。漸漸靠近北方,尹清的心才安定下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一個安穩的地方住下,等一切安置妥當,便可與族長聯絡,全力尋找小姐的下落。
十月的北方氣候已微微轉涼,從南方行將過來,走走停停,真氣也消耗許多。今天趕了約莫十里路,尹清就已覺得有些吃力起來。在林中找了個破敗的土地廟,把宣宇安置好,又在附近揀了些野果,才鬆了口氣。安靜地躺在溼漉漉的草堆上,全身痠軟無力。迴轉頭,凝視著在熟睡中的宣宇,心中卻茫然一片。
他始終不哭不鬧,安靜地總讓她錯覺地以為他是沒有生命的。可是他的呼吸卻是那樣的強而有力,就算在她找不到任何食物給他的時候,他都是那麼堅強和獨立,彷彿已懂得人世一般。
他總愛睜著那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瞧著她,一雙血紅色的眼瞳。
當這雙眼瞳第一次在尹清面前睜開的剎那,就把尹清推進了無邊的恐懼中。
那是妖瞳,百年一遇的魔兆。可是尹清卻不懂,這到底意味著什麼?為什麼他竟會有這樣一雙令人驚懼的眼瞳?若是小姐在場,必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她卻什麼也不懂,這究竟是因為天魔咒,還是因為天魔訣?
厭煩地甩頭之際,林中突然響起一聲奇異的哨聲。尹清一驚,難道無影堂的人已經追來?
立時轉身抱起宣宇,從破廟的後窗掠了出去。急馳在幽靜的林中,隱約間有血腥氣傳來,令尹清更不敢怠慢。飛速地掠到林子的更深處,前方只有一片陡峭的懸崖。尹清毫無遲疑,收起法術跳了過去。
落在懸崖下幾米的陡石上,頭上還有另一塊巨石伸出崖邊,正好將她和宣宇遮擋在下面。心中正慶幸躲過一劫,剛想舒心地長出一口氣,全然沒注意到腳後還有一個幽暗的洞穴。陡石上長滿綠色的青苔溼滑不已,尹清腳底沒有留意,嘴中唉叫了一聲,便順著洞穴摔進了深處。
下落之勢,她極力將宣宇護在胸前。下面是什麼情況,她無從知曉,唯一醒覺地就是要把小姐的孩子保護好。洞穴深不可測,下落的勢頭始終沒有變緩。
幾次三番想運用法術定住身子,卻發現在這個詭異的洞穴中,一點靈力也發揮不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