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莞爾笑道,“可是蘭師兄道法之高,弟子仍覺得沒有勝算,所以就逾越問法靜師叔借了他的瑿珀珠。不過,弟子絕沒有要以此取勝的念頭,只不過不想輸得太難看,太丟臉罷了。”
她調皮的語氣,讓眾人不禁失笑。法靜更是眉眼間笑意盈然,心中想到若是此生有她相伴,人生豈不是有趣?
風厲行大度地笑著,然後轉頭望向法慧說道,“法慧師兄,沒想到法靜師弟略略指點了幾招,便能讓司徒進步如此神速,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
法慧只是隨和地一笑,說道,“風掌門謬讚了。”
隨即他神色一緊,說道,“法靜私自將兵器借於他人,的確行為不妥,但念他們二人都年輕不懂事,望各位掌門能多多包涵,原諒他們吧。”
風厲行擺手說道,“這件事並無大錯,況且遠之已經獲勝,而司徒也並未以瑿珀珠來巧取勝果,我就做個主,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以後莫要再提了。”
法慧和風厲行都已把話說出,自然不會再有人提出異議。法靜和司徒璇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繼續觀看剩餘的幾場比試。
入夜,三十場比試陸續結束,晉級的三十人中三大派又佔了多數,只有司徒璇落敗,其餘十八人全部晉級到下一輪。
法靜默默地站在法慧身後,他正點了三柱香,供上香案。
只見他合十一拜,才轉身望著法靜。
“今日之事,是我有欠思慮,請師兄責罰。”
法慧微微笑道,“風掌門已說過,這事就不用再提了。”
“是。”
“不過有些話,我要提醒你。”法慧撣了撣衣袖,說道,“你們都年少,在一起的時日久了,生出一些異樣的感情也是情理之事。”
法靜不由一楞,想必師兄已經看出了一些什麼。
法慧繼續說道,“我是出家人,對兒女情長的事不太明瞭,但我也不會阻止你們。”
“師兄……”
法慧搖搖手,“你先聽我說完。”
“是。”
“天香雅軒一向門禁森嚴,尤其是雲葉,對兒女私情看得更是嚴密。”法慧說到這,不免嘆了口氣,“當年她也算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偏偏遇見了他,才讓雲葉在一夕之間變了性情。”
“是誰?”
“天雷門的秦莫。”法慧望著某處,彷彿在回憶過去的種種,“那時他可是中原教派的風雲人物,若是他如今還在,天雷門的掌門之位非他莫屬。那時他和雲葉訂有婚約,中原各派都知道這件喜事,人人都羨慕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
“那他如今卻在何處?”
法慧又嘆息了一聲,“二十多年前,已不知所蹤,至今嫋無音訊。”
“為什麼?”
“誰也不知道,就連天雷門都對此諱莫如深,不肯多談一句。至此,雲葉便從溫柔可人的女子,成了如今這個冷清孤傲的一派之首。”法慧轉身望著案上佛像,“你和司徒,怕是要過她那關,比登天還要難。”
法靜苦笑,說道,“未來遙不可期,我也不敢奢望。”
法慧走到他身邊,按著他的肩膀,“世間凡人皆應該相信,美好的存在。明知獲取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艱辛,卻仍要勇往無前。師弟,做你心中所想,不要辜負了你這一生。我和你的幾個師兄,還有師父一定會站在你身邊,支援你的。”
法靜胸口溫暖,眼眶中忍不住有淚光閃動。法慧和煦地微笑,然後轉身走進了裡屋。
空氣中瀰漫著檀香的香氣,似有似無地劃過鼻間。
在另一頭的西園裡,司徒璇正跪在雲葉面前,右手輕輕按著有點疼痛的膝蓋。雲葉面色嚴肅地盯著她,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師父,您原諒她吧。”葉子沅終於忍不住,在一旁勸道。
雲葉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也真夠膽子,居然問法靜借瑿珀珠。如果你今日獲勝,讓天香雅軒和普光寺有何臉面。那瑿珀珠是何物,是你能拿的?”
“師父,”司徒璇沮喪著臉,“弟子知錯了,要罵要打隨便您處置就是,只要您原諒我,弟子就開心了。”
“不必了,罵你打你,你就會好了嗎?如果這樣能教好你,你豈會比不上你葉師姐。”
“是,都是弟子的錯,以後弟子再也不敢了。”
雲葉望著她年輕嬌…媚的小臉,時光彷彿回到了從前。
幽暗的林中,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