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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鐵線蓮迷宮裡的那個密室:“金家莊園裡的密室裡面也是十三個監獄之一嗎?”
胥喬沉默了片刻,低聲說:“不,那是一個緬懷逝者的靈堂……十八年前,金立英以為大太太賴芳祝壽為由,修建了鐵線蓮迷宮,和迷宮下的靈堂。”
“誰的靈堂?”
“江倩。”胥喬輕聲說:“江倩下葬時,金立英調包了骨灰盒中的東西,現在埋在金家祖墳裡的,是一些石子,真正的江倩骨灰在迷宮下的靈堂裡。”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那裡有唯一一扇開著的囚室門。
原主的記憶繼續復甦著。
她摸著冰冷的石壁,戰戰兢兢地走到走廊盡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努力去辨認周遭的環境,尋找那條用乾花做成的魚。
她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試著去推那些緊閉的房門,也一扇都推不開,她啜泣著正要回到石門那邊時,一扇關得死死的房門裡忽然傳出一聲同樣帶著哭腔的聲音:“你是人還是鬼?”
她嚇得跌倒在地,過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是人……你、你是人還是鬼?”
“我也是人……”門裡的小男孩聲音哭著說道:“你能救我出去嗎?嗚嗚……”
“我也出不去呀……”她悲從心起,也跟著哭了:“我和堂哥分散了,我好餓……好難受……”
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一包壓縮餅乾被從門底的視窗裡推了出來:“我有餅乾……你吃吧。”門裡的小男孩抽噎著說。
她猶豫了一會,拿起那包餅乾吃了幾塊,稍微鎮靜了一些後,她大著膽子和門裡的小男孩說話: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是迷路了嗎?”
“我不知道……我本來要去上學……我帶著棉花糖去上學,中途車壞了,送我上學的阿姨把我交給了另一個不認識的人,後來我睡著了,醒來就到這裡了……有一個壞人,他打我……還傷害棉花糖……”
“那個壞人還會回來嗎?”她心生恐懼。
“我也不知道……”小男孩忍著哭聲,顫抖地說。
她原本很害怕,眼中還含著淚水,但是看見比她更害怕的人後,她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安慰對方:“你別怕……我堂哥回去叫大人了,我二伯伯馬上就會來救我,我們家很厲害,一定能抓住打你的壞人,讓他不敢再欺負你!”
她和看不見身影的小男孩隔著一扇冰冷的門扉在黑暗中斷斷續續地聊了起來。
“棉花糖是誰?棉花糖怎麼會死呢?”
“棉花糖是我的好朋友,它是一條像棉花糖一樣白白軟軟的變色龍,尾巴像一根漩渦棒棒糖……它特別聰明,能聽懂我的話……”
“真的嗎?好可愛!”她忍不住彎腰朝視窗裡看去:“我能看看它的樣子嗎?”
“現在不行,它好像生病了……”
“怎麼病了?”
“以前有一次它偷跑出家,回來以後就一直睡覺,都睡了快兩個月了……而且,而且還睡成了一個蛋……還被那個壞男人摔破了,流了好多血,現在也沒醒過來——”小男孩說到了傷心事,哭音變成了崩潰的哭聲:“我的棉花糖是不是已經死了?”
金鯉真走進囚室,幾乎是本能地向著右手面的石牆走去。
“你發現什麼了?”胥喬問。
金鯉真停在石牆前,伸出的指尖觸碰上牆上一塊暗藍色的血跡,她跟著血跡低頭,看著地面上同樣的一小片暗藍,說:“我徹底想起16年前發生什麼了。”
胥喬走到她身旁,沉默的等著她說下去。
“16年前,你在上學的路上被保姆和綁匪聯手綁架。綁匪不知以什麼方法偷天換日,逃脫了警方的追捕,將你從上京轉移到了千里之外的珍珠島私牢,正在這裡度假的金坤發現密道存在,他一定發現或是猜到了這裡面有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故意把她關在密道里,想餓死她,或是借刀殺人。”
西在吃了那三個人類小男孩後,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就這麼進入了休眠期。
如果不被打擾,她很有可能會在休眠期過後,從幼年期進入成熟期,說不定也會覺醒一些獨特的天賦。
可惜沒有如果。
那個奉命前來行事的黑衣打手在架好的攝影機前百般折磨小男孩,恐嚇他,毆打他,將他護在懷裡的蛋,狠狠的摔向牆壁。
那是每一個幼年期織爾蒂納邁向成熟期的必經之路,是它們所有基因凝聚而成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