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為督促你們唸書,將童子班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班,若學習進度快,基礎踏實,書院例考優秀者就可升入甲班,加快授業進度,也就是說,一個甲班的學生已經在學習八股文了,而丁班的學生還在唸四書,別看你們今天都是坐在同一間屋子裡,也許過個幾年,你們其中有人已經中了秀才,舉人,而剩下的卻連童生試都未過。”
一屋子的小孩兒被夫子說的都腎上腺加速,即便是小孩子,也有攀比之心的,誰樂意看著今天還是同一水平的人明天就超過自己了?
夫子看著一屋子憋紅了臉的小孩:“你們願意落於人後嗎?”
“不願意!!!”幾十個小嫩嗓子吼起來也是很有威力的,周頤掏了掏耳朵。
“那就努力吧,十年寒窗,是蹉跎一生,還是金榜題名全看你們自己!”
一個個小孩兒被煽動的捏緊了拳頭,紛紛在心中立下刻苦學習,早日登科的宏願。周頤看的咋舌,這位夫子和前世那些咆哮著催學生奮進的班主任何其相似啊。
夫子眼裡帶了笑模樣,對自己引起的效果非常滿意,“那好,我現在就粗淺的給你們講講何為時文,時文,即經義之文,流俗謂之八股,格式為破題,承題,起講,入手,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八部分……”夫子洋洋灑灑的講著,周頤對這方面聽的格認真,時不時還記下中重點。
這對經過了從小學到大學無數次考試的周頤來說,聽課記筆記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對於古代的學子來說,記筆記似乎並不流行。
所以在一干孩童都張著嘴只看著夫子的時候,奮筆疾書的周頤就格外惹眼了。講課的夫子名叫馬少謙,本是負責童子甲班的八股制藝,因一貫善於鼓動學子情緒,這才被書院派來升學時做勸學工作。
馬伕子講的時候看了好幾眼周頤,只是周頤顧著記筆記,也沒發現夫子在看他,倒是鄭知發現了夫子的異常,隔著老遠看去,發現周頤沒有聽夫子講課,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哈,周頤,這回你死定了,夫子定會罵死你!!
馬伕子講完之後,邁步走到還在埋頭苦記的周頤旁邊,等他寫完了將筆記拿起來一看,這一看著實驚了一番,他剛剛說的話已被分重點條理分明的整合在了一起,讓人見之便一目瞭然。而且這字,寫的已具有一絲風骨……;馬伕子打量周頤,見他圓潤可愛,但一雙眸子卻超乎尋常的平靜。
“怎麼想到記這些?”馬伕子臉上掛著笑,神色溫和的問。
“我怕忘了,這樣豈不是辜負夫子的苦心。”周頤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錯。”馬伕子聞言笑意更甚,點點頭走開了。
鄭知看的一臉懵逼,這是什麼發展,怎麼周頤沒聽講,夫子不但不生氣,反而對他和顏悅色的樣子?
剛升入童子班,習課的夫子們都沒有正式講課,只是如馬伕子一般說了些勸學的話,介紹了一些書院的規矩,這天的課程便結束了。
之後他們領到了學院下發的四書(附註疏各一本)五經一套書籍,共計是十三本書,當然這是要另外交銀子的。
看來任何時候讀書都要負重啊,領到的書將書袋漲的鼓鼓的,周頤將書袋背在身上,呃,好沉。
“喂,周頤,你上課的時候又給夫子灌什麼迷魂湯了,你明明就沒有聽課,夫子為什麼還對你笑?”就在周頤吃力的揹著書向書院外走的時候,鄭知帶著兩個小廝過來了,大少爺就是不一樣,他的書都被兩個小廝拿著,自己輕輕鬆鬆。
這萬惡的有錢人啊,周頤感嘆,眼珠轉了轉,看著鄭知笑。
鄭知被他笑得發毛,“你……你笑什麼?”
“看來你還挺關心我的嘛,連我上課的時候做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周頤湊上去,一臉戲謔的說道。
鄭知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誰……誰喜歡你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一肚子壞水!”
“我怎麼壞了?”周頤覺得挺冤枉,他雖然喜歡逗逗這個炸毛的小貓,但壞還談不上吧。
“你……你……總之你就是壞了!”鄭知支支吾吾,他不好說出上次周頤說的把手埋在雪地裡後,自己還真的去幹了,埋了三天後發現屁用都沒有,才知道自己被騙了,不過要是這樣說出來不是顯得自己很蠢?
“哎,你看看你這說話的語氣,好像我是什麼負心薄倖郎似的。”
“什麼意思?”鄭知不懂。
周頤看著他懵懂的小樣兒,決定不再逗他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