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動作極快,用銀針迅速在禮哥兒的中指上刺了一記,輕巧地取了一滴血。禮哥兒吃痛,頓時大哭了起來,一時間把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
那丫鬟趁著這個機會,寬大的袖子落了下去,遮蓋住了她的手以及手中取了血的銀針。下一刻,銀針又在她的手中出現。
奶孃將禮哥兒抱了下去。
張氏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那丫鬟快步走到場中,將銀針中的血滴入玉缽中。眾人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看著擺在正中書案上的玉缽,那丫鬟則趁機站到了一旁的角落了。
只見禮哥兒的血一進入玉缽,先是如同陸曄的血一般化作一個血團,然後水銀中的兩個血團相互碰撞,慢慢溶為一體,過了片刻,竟變成一個比之前大了一圈的血團。
平涼侯夫人見到此情此景,鬆了一口氣:“我女兒的清白已被證實,親家還有什麼話可說?”她語氣冰冷,隱含著怒意。
趙氏已經奔過來,抱著她孃的胳膊大哭起來。
張氏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訕訕道:“誤會,之前都是誤會。如今誤會解開了,自然再好也沒有。”
平涼侯夫人用力一拍桌子:“胡鬧!一句誤會就完事了?我女兒這麼多年在你妹侯府任勞任怨,為你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你們不但懷疑我女兒的清白,還鬧出這許多事端來,就算今日證明了她的清白,她的名聲也算毀了一半!姑爺不曉事,難道老太太也不曉事嗎?這件事,長興侯府若是不給一個說法,我們決不答應。”
平涼侯夫人得理不饒人,不但把陸曄給罵了一頓,連張氏也沒放過。張氏的臉色陣紅陣白,正不知該作何解釋,忽聽有人說道,“各位還請稍安勿躁,我有幾句話想說。”
說話之人,卻是紀氏。她是侯府的二太太,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她。
平涼侯夫人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射過來,“有什麼話,快說!”她知道女兒和這位妯娌的恩怨,她說出來的話,必定不是什麼好話。
紀氏不卑不亢地向她點頭致意,迴轉了身子對著剛才給禮哥兒取血的那個丫頭道:“你過來一下。”
那個丫頭剛才一直找機會想要離開現場,可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聽了紀氏的話,不由身子一震,臉色就有些變了。目光直勾勾便去看著趙氏。
這一下就顯得太可疑了。
趙氏不由怒道:“二嫂叫你去,你便去,看我做什麼?”
那丫鬟才戰戰兢兢地走過來。
紀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房的?”
“回太太的話,奴婢叫…春紅,是三房的。”
“是三房的!”紀氏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又道:“我瞧你這件衣裳忒大了些,你穿成這樣做事,不礙的嗎?”
一般的丫鬟都穿著緊身的比甲,這個春紅,卻穿了一件袖口很大的衫子。那丫鬟臉色突變,還沒等說話,紀氏已經猛地拉起了她的袖子,“吧嗒”一聲,袖子裡掉出一枚銀針,隱約可見一滴血珠在裡頭滴溜溜打轉。
眾人一片譁然!
平涼侯夫人臉色鐵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氏微笑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枚銀針的血才是禮哥的。這丫頭在袖子裡事先準備了一滴旁人的血,滴血之時她趁著大夥不注意,將兩根銀針掉了個個,咱們這麼多人,差點被個丫鬟給騙了。”
陸曄大怒,走上前來,“啪啪”甩了她兩巴掌,“賤婢,誰叫你這麼做的,說!”
那丫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抖著嗓子道:“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紀氏又問道:“剛才那支銀針中,裝的是誰的血?”
陸瀚微微一笑:“能和三弟的血液相溶的,這滿府之中大概只剩下宣哥兒了吧。”到了現在,他已經不相信禮哥兒是陸曄的親骨肉了。
平涼侯夫人驚疑不定地看著趙氏,趙氏大喊道:“孃親,不是我,不是我叫她做的!”可是連平涼侯夫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她了。
老太太剛才被平涼侯夫人搶白了一番,正一肚子悶氣呢,怒道:“若你不是心中有鬼,為何不敢叫禮哥兒和老三滴血驗親?”
陸曄道:“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把宣哥兒給我叫來一問便知。”
陸文宣輩分小,這種場合自然不便出席,他來到睦元堂,看見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跪在那裡登時額頭就冒汗了。
陸曄道:“孽子,我來問你,今昨兩日,是不是有人取了你的血?”
陸文宣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