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可盧明海和梅氏素來疼愛這唯一的女兒,這種東西卻是從來不拘的。
只是盧家人口多,又一直沒有分家,平時有些事情總是不便。盧明海和梅氏心疼唯一的女兒生下來體弱,便動用二房的私房開小灶為女兒補身子。盧嬌月從小每天一個雞蛋雷打不動,連二房的幾個男丁,也就是盧嬌月的幾個兄弟都沒有這個待遇。
什麼東西吃多了,都會厭,可盧嬌月卻極喜這雞蛋水。
所謂的雞蛋水就是將雞蛋打散,用滾水衝了,加上白糖。蛋花獨有的香氣配著白糖的香甜,小時候盧嬌月每次哭鬧了,盧父盧母端上一碗雞蛋水來總能止住她的哭聲。之後盧嬌月慢慢長大,變得聽話懂事後,這個習慣也一直未改。
持續至今,一直到盧嬌月出嫁後,再也沒有人為她端上這樣一碗蘊含著濃濃的疼愛的雞蛋水。
滾滾的熱氣又燻溼了盧嬌月雙眼,此時她還分不清眼前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但老天能讓她再度活過來見到活生生的爹孃,她都對上蒼心生感激。
喝了雞蛋水,又被娘抱在懷裡哄了一會兒,盧嬌月感覺到一陣疲憊,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恍惚間感覺到娘將她放在炕上,又細心的蓋上被子。
“他爹,看來咱們女兒對杜家這門婚事是上了心。”梅氏見女兒睡著了,小聲與丈夫說道。
盧明海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梅氏面露猶豫,一面輕手輕腳拉著男人往外走,一面低聲道:“若不然杜家那條件咱們就答應了吧……”
隨著門被輕輕合上,梅氏的聲音漸不可聞,可盧嬌月卻猛地一下自炕上彈坐了起來。
若說之前她還沉浸在再度見到父母的喜悅中,此時聽到孃的話,再結合之前她聽到的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從炕上下來,趿上鞋子,去了妝臺前。
妝臺上倒扣著一面小銅鏡,盧嬌月雙手顫抖地將銅鏡拿了起來,對著自己照著。
鏡中的少女大約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豆蔻年華,烏髮雪膚,杏眼紅唇,光滑白皙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稚嫩,卻又不失少女應有的嬌美。
盧嬌月打小便知道自己長得好,小時候是附近村子裡最漂亮可愛的女童,長大後自然也成了附近幾個村子裡最漂亮的姑娘。
盧家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可盧父盧母卻十分疼愛這唯一的女兒,從小千嬌百寵,十指不沾陽春水,在鄉下人家中可以算得上是嬌養的了。
村子裡那些碎嘴子的婦人們,總會挑刺議論說盧明海夫婦兩人寵女兒寵得不像話,哪個鄉下姑娘不是打小便幫著家裡幹活,有的下地幹活能當男丁使,唯獨這盧家的盧嬌月就是那個另類。
可不得不說盧嬌月被養得好,不光樣貌拔尖,性子也好,說話溫溫柔柔的,人也和氣。即使是那最刻薄的婦人在面對這樣一個姑娘時,也說不出什麼刻薄話來。
一般鄉下人家的女兒,十二三歲便定親了,等到十五六歲的時候出嫁剛剛好。盧嬌月生得好,前幾年便屢屢有人上門提親,可盧明海夫婦卻捨不得女兒,想多留她幾年。也因此盧嬌月如今已經十五了,至今還未定親,更不用說是嫁人了。
是的,此時盧嬌月已經知道這會兒是什麼時候了,正是當年她和杜廉定親的前夕。
提起盧嬌月和杜廉之前的親事,那就說的有些遠了。
杜廉的親孃杜寡婦是盧家大房,也就是盧嬌月大伯母胡氏的親妹妹,當初盧嬌月和杜廉的婚事便是胡氏從中說合的。彼時杜廉十六,剛考上童生,而盧嬌月也已經十五了,盧明海兩口子再怎麼捨不得女兒,也該開始為其張羅婚事。
盧嬌月生得好,盧家家境殷實,而杜家的家境雖差,但杜廉有出息。因此,經過胡氏這麼一說合,且盧明海夫婦也對杜廉十分滿意,兩家便定了親。
轉年盧嬌月便嫁去了杜家。
那時盧嬌月是沒有經歷過此時這麼一遭的,她出嫁時,家裡除過為她準備的嫁妝,還陪嫁了兩畝上等良田。
要知道鄉下人家大多都不富裕,尋常人家的女兒出嫁,陪嫁也不過是些棉被、傢俱、衣裳之類的東西,有甚至沒有嫁妝,拎著自己的幾件衣服便嫁去了男方家。而盧明海夫婦卻給女兒陪嫁了兩畝上好的良田,當時這在附近村子裡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人人都說盧明海兩口子魔怔了,田地可是鄉下人家的命根子,都是傳給子孫後輩的,哪有陪嫁給一個女兒的道理。
因為此事盧老漢和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