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房子賣了,就沒地方住了,地賣了,以後連生計都沒了。盧桂芳左思右想,打算借銀子湊錢還債。她幾個兒媳婦都被她攆回孃家了,讓她們回家借錢,另外趙家這邊的親戚也被借了個遍。
這中間有人借,也有人不借,總而言之趙家那邊最近很熱鬧。
尤其趙家三兒媳婦的孃家,也不是個善茬,盧桂芳拿捏兒媳婦讓其回家借錢,擱人家親家眼裡,這就是不要臉,欺人太甚。人家當天就帶著人鬧去了趙家窪,一時間趙家的名聲在趙家窪跌落谷底。
大家都是一個姓的,家家都攀著親,趙家人四處借錢,不免就借到自家頭上,所以大家更加厭惡趙家人了,趙家人如今走在村子裡,幾乎成了眾人皆避的角色。
按下不提,喬氏之所以知道這些,也是因為盧桂芳又回孃家來了。
這次她回來是找孃家人借錢的,首當其衝就是盧老漢兩口子,只可惜如今老兩口不管銀子,不免就落到大房身上。
胡氏這個人,你別看她平日裡看誰都笑眯眯的,可誰要是想從她荷包裡撈銀子,那得相當有本事才行。
胡氏的道行深,盧桂芳的手段也不差。
這兩日,兩人撕上了,上房那邊最近很是熱鬧,喬氏沒少在一旁看戲。
“二嫂,我看你家也得準備準備,保不齊大姑子還要來你家。一百兩銀子,那可不是小數目。”喬氏提醒道。
梅氏一愣,道:“咱家可沒錢借她。”
“你知道你家是沒錢,可人家不知道啊,還不是能收刮一些是一些。還有,義小子不是沒成親嗎,小心她打上義小子成親銀子的主意。”
二房答應給裴家的聘禮是九兩九,這事盧家上下都知道。這突然兩家不做親了,具體到底怎麼回事,大家雖不知道,但既然沒成親,銀子肯定還在。他們可不知道二房沒找裴家要回聘禮這事,包括喬氏也不知道,若不然她也不會來跟梅氏提這個醒兒。
梅氏苦笑:“他三嬸,咱家現在是真沒錢,銀子都給裴家做聘禮了,咱家毀的親,所以拿聘禮銀子也沒要回來。”
喬氏一臉訝然:“你不說這事我還真不知道,都忘記問問你,咋義小子就和裴家那姑娘掰了,外面人總說你家坑人,都定親一年多了,突然不要人家姑娘。可我知道二嫂二哥不是這種人,這到底中間出啥事了?怎麼聘禮也沒要回來,是不是裴家人故意賴著不給?咱們如今雖分家了,可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出頭,你們可別忘了叫老三一起,人多總是好點。”
喬氏這人雖說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不得不說她是非常會說話,也會做人的,盧廣義出了毀親的事,連盧老漢都上門問了幾句,偏偏三房人沒來。雖未免顯得有些人情淡薄了些,但這種令人尷尬的事不追根究底,反而給當事人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再配上今日這話,讓梅氏聽了心裡極為舒服。
所以梅氏也沒打算瞞她,將裴家鬧得那一出一出的說了出來,又道:“這些事不論是非對錯,那裴家的丫頭也是可憐,所以咱家也就沒有打算討回那些聘禮。一來毀親的是咱們這邊,二來那孩子名聲本就不好,如今又出了這事,有些銀錢傍身,將來總能找到一戶好人家。”
喬氏一拍巴掌,“二哥二嫂真是仁義,我就說這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就毀親。其實二嫂你也別嫌棄我多嘴,當初義小子和那裴家丫頭定親的時候,我就有些不贊同。咱義小子本來是救人做好事的,怎麼就將自己賠了進去,尤其那裴家丫頭也不是多麼出眾的人才,咱們義小子配了她,真是有些屈了。”
也別說,這確實是事實。盧廣義相貌堂堂,人勤快也能幹,當初暗裡喜歡他的姑娘可不少。突然出了那樣一檔子事,盧廣義和被他救起來的姑娘定了親,當初這個訊息傳出來的時候,村裡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暗自傷心。
梅氏苦笑道:“也是咱家當初想差了,將婚事定得急了些,若是再看看,大抵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不過事情總歸是過去了,雖說折了些銀子進去,到底也算是買了個心安。”
喬氏的臉色變化莫測,猶豫了一下,才道:“二嫂,有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什麼事?”
“這事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和義小子講,我也是聽人說的,裴家那邊給那裴貴娥找了門親事,不過這物件可不是什麼好物件。”見梅氏露出疑惑的眼神,她神秘兮兮地道:“據說是個鰥夫,前面還有兩個娃兒,這一嫁過去就成人家後孃了。”
梅氏有些發愣,“有那些聘禮在,怎麼也不至於找這樣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