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嬌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走進房間,又上前摸了摸韓進的額頭,果然沒方才那麼燙了。
盧廣智去找胡三,問熬藥的事,盧嬌月則留下來,看著韓進。她搬了一張凳子放在床前,坐在那裡,默默地看著床上那個男人。
昏迷中的韓進似乎也感覺到舒服了,呼吸沒有方才那般急促。
盧嬌月從沒見過這麼虛弱的進子叔,在她心目中,進子叔一直是無所不能的,似乎所有事情都難不倒他。所以當她看到躺在床上,脆弱得彷彿一戳就破的韓進,她慌了。
她方才只知道自己慌了,為什麼會慌,卻是來不及明白。此時安靜下來,她才明白自己在慌什麼——
她在怕。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終於願意面對他的感情,好不容易願意正視自己喜歡他,而他卻出事了。
畢竟上輩子他……
盧嬌月沒有敢再想下去,站起身不放心地又去摸韓進額頭,哪知手剛放上去,就是一陣天翻地覆。
韓進的眼睛依舊還是閉著,他的意識似乎有些不清楚,嘴裡喃喃了幾句什麼,臉就往盧嬌月的脖子裡鑽去。
盧嬌月掙扎了一下,想去推他,卻推不動。刺刺的胡茬劃過她的臉頰,到了她的頸子處,在上面來回地廝磨著。
她不禁一個激靈,一陣酥麻順著脊樑竄了上來。
“進子叔……”她不禁輕呼道。
沒有人回應她,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上,燙得她整個人都快沸騰了起來,人被緊緊地壓在下面,感覺呼吸都快接不上了。
“進子叔……”
盧嬌月使勁去推他,想把自己退出來。努力了半天,也不見什麼成效,忍不住去看他,剛好對上對方灼灼發亮的眼睛。
“你醒了?”她眉心微蹙。
“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呢,你怎麼來了?”
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想生氣的盧嬌月,頓時氣消了。
“我聽我弟說你病了……”她紅著臉,哆嗦著手去推他。
“你擔心我。”這是一個肯定句。
不待盧嬌月做出反應,韓進一個翻身,整個人面朝上,讓盧嬌月趴在他的身上。她就想起來,卻被他一隻鐵臂環著無法動彈。
明明他正在病中,明明方才他還虛弱得厲害,卻依舊擁有她無法抵抗的力量。
“進子叔,你先讓我起來。”她撐起身,去掰他的胳膊。
“我這會兒難受,你先讓我抱一下。”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復往日的磁性。並不英俊但十分男人的臉龐,蒼白而乾燥,盧嬌月頓時心軟了。
她有些無奈,再也沒有見過比他更賴皮的人。若是外面沒有人,看在他生病的份兒上,她讓他抱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她弟弟就會進來,所以她依舊堅持要起來。
“你快讓我起來,等會我弟弟要來的。”
韓進只得鬆開手。
好不容易起來了,人也累得厲害,氣喘吁吁的,臉頰紅似滴血,若是有外人進來看見,還指不定就聯想到什麼。也幸虧盧嬌月起來得快,她人剛起來,就聽到堂屋那邊傳來一個人聲。
“姐,我把進子叔的藥給端來了。”
是盧廣智。
盧嬌月趕緊摸摸頭髮,又整了整衣衫,才去了門前。開啟房門,盧廣智端著一個碗站在外面。
“胡三叔去給進子叔熬藥去了,這藥剛熬好。不過,怎麼把這藥給他喝下去?”盧廣智有些頭疼。
盧嬌月的頭垂得低低的,聲音也小小的,“那啥,他醒了。”
盧廣智疑惑地瞅了他姐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他也沒往裡走,把藥碗塞給他姐。
“姐,藥給你,我去趟茅房。”
又是一個尿遁的!
盧嬌月感覺自己都快沒辦法見人了,也因此她端著藥進去後,忍不住就抱怨道:“都怨你,我的臉都快丟光了。”
韓進人雖躺在床上,但也聽清了外面的動靜,自然明白她話的意思。只是這會兒他是不適宜發表任何意見的,遂就躺在床上裝虛弱。
盧嬌月懊惱了一會兒,也知道藥得趁熱喝,不能耽誤,便走上前去把藥碗給韓進,讓他自己喝藥。
韓進也不接,只說自己沒力氣。
無奈,她只能坐在床沿上給他喂藥。
韓進看著甜美可人的她,越看越喜歡,這會兒也不覺得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