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桌子站在高處,跟食堂裡的苦主們大聲喊道:“那個缺德玩意兒在門口呢!”
人們一聽,血氣上湧,答應薩楚拉的話忘了個乾乾淨金,放下杯子轉身就往外追,抓住那個狗東西得好好揍一頓解氣。
管事的原本是來發火的,誰料現在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追著他,那表情跟閻王殿的鬼差也差不離了,嚇得他扭頭拔腿就跑。
這麼多親屬,隔著鐵門他說了多難聽的話,這會兒沒個堵擋,被他們抓住還不是完蛋了?
兩個小領導愛咋折騰咋折騰去,他是不管了。別給弟弟收拾爛攤子,再把自己搭進去。
管事的歲數不小,可旺盛的求生欲下他還跑的挺快,捱了幾下子無關痛癢的打,竟然還給他逃脫了。
他這一跑就再沒回來,靳陽和薩楚拉兩口子徹底成了管事的人。又是安撫家屬,又是給上頭寫報告的,接連幾日忙的不可開交。
白音不知道從啥地方得了訊息,站出來帶頭,和幾個相熟的小礦長偷偷送來一筆錢,先發給了礦工家屬們。
該下葬的下葬,總要讓走了的人入土為安,不能放在棺材裡擺到煤礦門口。
不光噁心不著黑心的礦長,倒頭來還是親人們自己心裡不舒服。
要判這位礦長也還得一段日子,許多程式得走,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
白音他們送來的這筆錢,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親屬們回去給走了的辦後事,薩楚拉和靳陽才算是有功夫能喘口氣。
好容易能夠歇一歇吧,兩口子躺在被窩裡,誰也說不出話。
和人命牽扯上的工作,實在是難熬啊。
距離過年剩下兩個月了,可眼下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礦上的人越來越少,饒是個煤礦,此刻都顯得冷冰冰的。
加上今年又分外的冷,靳陽從後頭樓主薩楚拉,兩人縮在一處,用彼此的溫度取著暖。
“唉……”
最後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長嘆。
還是以前在呼盟好啊,每天一個人見不到,找到礦了開心,找不到繼續找就好。
他倆寫的報告送上去第三天,青城那裡就來了信。
一份紅標頭檔案拍在了所有人的臉上,打的人措手不及。
靳陽和薩楚拉在得到訊息之後,坐在原地許久反應不過來。
檔案上就一個指示,所有小煤礦全部關停。
上頭髮下來輕飄飄的幾張紙,底下看完簡直要鬧翻了天。
小礦長們烏泱泱的組著團來找靳陽,堵在他們門口罵街。
“我們還給捐了錢,又不是我的礦出了事,憑什麼你說關停就關停?”
光罵街還不夠解氣的,有幾個礦長上來朝門踹了幾腳,靳陽想出去和他們解釋解釋,被老婆攔了下來。
畢竟靳陽跟薩楚拉也無能為力,最後還是躲在屋裡沒有出去,也實在是沒臉出來。
跟靳陽這裡撒了氣,小礦長們又組團上了青城,找真正管事的領導告狀。
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都新社會還有連坐這一說?
誰成想正當訴求不僅沒被採納,竟然被轟了回來。
上頭的決心很重,小煤礦一個不留全部關停,連個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動作還非常迅速,這邊判黑心煤礦的礦長程式都沒走完,那邊已經大刀闊斧的幹了起來。
小煤礦的工人全部遣散,井口通通炸掉,火功用的炸。藥警局一起回收。
花了好幾年才有了現在這幅光景的小煤礦,幾乎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
往日裡轟隆做響的機器,現在沉默的停在角落。
沉睡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煤炭,隨著礦井洞口被炸平,再次陷入了黑暗。
真的是變天了啊……
靳陽跟薩楚拉晨起醒來,大刀就連他們這個已經處在癱瘓狀態的小煤礦都沒有放過。
本來就剩下不多的工人揹著行李往礦區外走,不是他們不想留,而是不能留,只剩下無數落寞離去的背影,看的靳陽和薩楚拉眼圈發紅。
像是老天爺有所感應一般,雪花飄了起來。
洋洋灑灑的落下,鵝毛一般的大雪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地面覆蓋了。
白雪遮住了泥土,遮住了磕磕巴巴的坑洞,好像這世上一直就是如此潔白,如此純淨。
彷彿這樣一場大雪下來,這樣轟轟烈烈的大刀砍下,就能像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