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與老人。
他是慈恩堂的老朋友了,大家都對他熟悉的不得了,老遠聽到馬蹄聲與車軲轆轉動的聲音,便猜出是他來了。如此貧窮的地方,除了他,不會再有別的坐得起馬車的貴人過來。
可是,令孩子們與老人非常奇怪的是,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居然不是他們的郭大人,而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她穿著雲霞般美麗的衣裳,肌膚像被牛乳泡過,反射著潤白的光,她的五官精緻可人,尤其那雙明淨清透的眼睛,好似兩汪流動的泉水,散發著一股透心的涼意。
眾人被驚豔了,傻呆呆地看向她,連話都忘了怎麼說。
寧玥朝眾人微微頷首,走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面前,將蔥白纖細的手輕輕放在她肩膀上,俯下身道:“郭大人今天來過了嗎?”
小姑娘愣愣地搖頭:“沒有。”
寧玥抽回手,溫柔地笑了笑:“我可以在這邊等他嗎?”
“可、可以!”小姑娘聞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香氣,她發誓,這是世上最好聞的,哦,好像自己衣服髒了呢,可是漂亮姐姐剛剛不嫌棄,還摸了她,她不想洗衣服了,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把它多穿一個月。
寧玥從馬車裡拿了些糖果分給孩子們。
孩子們高高興興地吃糖去了。
老人們見她並無惡意,盯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屋納涼了,只留下一群熊孩子,一邊吃著可口的糖果,一邊打量著靜靜微笑的寧玥。
郭況沒讓寧玥等太久,一刻鐘後,郭況的馬車抵達了慈恩堂,看到寧玥的一瞬,他狠狠驚詫了一把:“玥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寧玥微微一笑道:“我等舅舅啊。”
郭況沒問寧玥如何知道自己會來慈恩堂的,道了句“你等我一會兒”,將糖炒栗子分給了慈恩堂的孩子們,又掏出一些碎銀給了需要治病的老人,才轉過身對寧玥道:“那邊走走吧。”
“好。”寧玥與郭況一起在僻靜而髒亂的巷子裡走了起來,“舅舅怎麼會想到幫助那些無依無靠的人?”
“沒什麼,舉手之勞。”郭況雙手負在背後,不甚在意地說道。
寧玥頓了頓,一針見血地問:“舅舅是不是看到他們,就會想起無依無靠的蘭貞?”
郭況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沒承認也沒否認。
一個賣臭豆腐的商人挑著擔子迎面走來,寧玥側身,給他讓了路,又對郭況道:“那麼多年過去,舅舅還是忘不了蘭貞嗎?”
“她是我表妹,是親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郭況含了一絲喟嘆地道。
“不是因為是未婚妻才念念不忘?”
郭況遲疑片刻,眸光深邃道:“不是。”
寧玥牽了牽唇角,仰頭,睥睨了一眼碧藍的天:“我想要一幅蘭貞的畫像,不知舅舅可不可以給我?”
“你要她的畫像做什麼?”提到蘭貞,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語氣比平時激動很多。
寧玥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踢開了一塊兒路邊的小石子後說道:“舅舅知道蘭貞的父親是誰嗎?”
郭況的步子停了下來,半晌,靜靜地道:“不確定。”
寧玥看向他:“所以還是知道?”
郭況嘆了口氣,繼續邁步前行,此時二人已經走完了那條巷子,拐上了喧鬧的集市,身旁偶爾小販與行人路過,郭況都客客氣氣地避開:“早先不知道,是白薇兒,她死後,我仔細給她驗了屍,也查了她的資料,發現她得了一種罕見的過敏症,這種過敏症又是南疆皇室的遺傳病,而蘭貞,她也剛好得了這種病。”
寧玥搖了搖頭:“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舅舅,老太君知道嗎?”
郭況也搖了搖頭:“他們都不知道,我只是自己的推斷,沒有證據,不敢說出來擾他們的心。你是怎麼知道的?”
“跟舅舅一樣,也是從白薇兒身上發現的端倪,老太君告訴我蘭貞得了光過敏症,司空流又說這是一種南疆皇室才遺傳的病症。”寧玥如實說道。
“小胤呢?”
“我也還沒告訴他。”
“那你要蘭貞的畫像做什麼?你想讓小胤與那邊相認嗎?”郭況再一次地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看著寧玥,“不行,這太危險了!”
寧玥正色道:“實不相瞞,不相認的話,他會更危險!南疆的瞿老在軍營被人殺害了,玄胤被誤認為是兇手。舅舅你知道瞿老為什麼會遇害嗎?因為瞿老發現了玄胤的身份,想讓玄胤與南疆王相認,可偏偏這時,他被殺害了,還嫁禍給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