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出門請大夫,一撩開簾子,見寧玥與小櫻齊刷刷地站在門口,驚訝地張了張嘴,嘀咕道:“母妃,四弟妹和小櫻來了。”語畢,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王妃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剛要開口,孫瑤卻先站起來了:“馬寧玥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笑話麼?你真是好意思”
寧玥簡直莫名其妙!昨天孫瑤都還好好兒的,又衝她擠眉弄眼,又衝她吐舌頭,她還以為,孫瑤是那種心胸豁達、容易相處之人,孫瑤的丈夫找小妾,又不是她給牽線的,孫瑤怎麼好似把氣撒到她頭上了?
大婚不到三天,便被妯娌給誤會了,這可真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帶著疑惑,寧玥走進了房中。
碎瓷太多,怕小櫻傷到,寧玥將小櫻抱了起來。
原本對寧玥帶小櫻來此頗有些不悅的王妃,在看到寧玥對小櫻如此呵護之後,又稍稍緩和了神色,接過小櫻道:“你們怎麼來了?”
小櫻趕忙說道:“母妃不要怪玥姐姐,是我要來的!我想母妃了嘛!”說著,她抱緊王妃,將小腦袋埋在了王妃的頸窩。
王妃的一顆心都被軟化了,終於不再怪罪寧玥,但看向寧玥的眼神裡,隱隱閃動起一絲怪異。
連王妃也這樣看她——
寧玥緊了緊帕子,問道:“母妃,三嫂,是出了什麼事嗎?”
孫瑤抬起悶悶發動的腦袋,清秀可人的臉因發怒而漲得赤紅,唇瓣隱約浮現起一絲烏色:“你還有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虧我昨兒回去,還與丫鬟說,四弟妹是個好相處的,沒想到……你背地裡……竟那麼陰了我一把!”
她可什麼都沒做!
這黑鍋背的!
寧玥正了正神色,她雖願意與三房處好關係,但並不代表她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憑孫瑤受了何等委屈,都不該把一個屎盆子扣到她頭上!
“三嫂,這話我可聽不明白!我昨天才與三嫂第一次見面,在那之前,我與三嫂都各自待字閨中,三嫂說我陰你,我怎麼陰你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就連遊走在權勢巔峰的王妃,都不禁朝她多看了兩眼。
孫瑤被冰冷的眼神唬住,張嘴,哽咽了半晌,才無比委屈地說道:“不是你從中作梗,你三哥會中招嗎?”
中招?這麼說,玄昭不是自己風流惹的禍?
要命,玄昭到底睡了誰,孫瑤居然懷疑是她從中作梗?
嫁入王府之前,她可是連玄昭的面都沒見過!
孫瑤懷疑玄胤還更實際一些,但玄胤與玄昭關係再差,也絕不會做出可能讓她背黑鍋的報復。
就在寧玥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道溫柔甜美的嗓音自大門外徐徐傳來。
“姐姐,妹妹來給您賠罪了,都是妹妹不好,衝撞了您,請您千萬保重身體,莫怪罪三爺,與三爺生了嫌隙。”
這聲,太熟悉了,哪怕它的主人化成灰,寧玥也絕不可能認錯。
寧玥朝門外望去,只見明豔的天色下,一道淡粉色倩影,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拿著帕子,婀娜娉婷而來。
她穿著粉色高腰羅裙,豐盈的胸部在素白繡牡丹抹胸中呼之欲出,三千青絲並未挽成任何繁複髮髻,只斜斜地以手絹紮好,從右肩垂到胸前,剛好擋住那若隱若現的溝壑。
她未施粉黛,肌膚卻白皙得近乎通透,眉眼精緻,雙頰泛著淡淡的紅潤,氣色極好。
才兩個月不見,她便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再不是從前的馬寧溪了。
“王妃,姐姐。”寧溪恭敬地行了一禮,與以往刻意裝出來的優雅不同,此時的她,渾身上下,每一處都的確散發著一種逼人的光彩,她以前,就像一個蚌殼,現在,儼然褪掉那層醜陋的殼,露出了珍珠的形態。
她的轉變,令寧玥感到驚訝。當然,也沒驚訝多久,因為前世的寧溪,也曾經如此光彩照人過。
寧溪微笑著給寧玥行了一禮:“三妹妹,你也在呢,能見到你,能在夫家見到你,真是太開心了。”
孫瑤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寧玥總算明白了孫瑤的怒火從何而來,爬了玄昭的床的人是她姐姐,她的確難逃牽線搭橋的嫌疑。只不過,寧溪是怎麼勾引到玄昭的呢?還有,寧溪明明早就吃了絕子藥,又怎麼會懷上玄昭的孩子?
別是假懷孕吧!
寧玥犀利的眸光,令寧溪無懈可擊的表情出現一瞬的變化,很快,寧溪揚起笑臉來,繼續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