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昂熱。但是很奇怪,”漢高掃了拍賣師一眼,“昂熱居然不是他的第一目標,他第一次發動攻擊是在中國,攻擊了一名卡塞爾學院的專員,難道這名專員比昂熱還重要?他給龍族的威脅比昂熱給龍族的威脅還大?”拍賣師一愣,“不……不可能吧?在秘黨中如果還有誰能和昂熱相比?只有守夜人。”
“對,那名專員不是昂熱也不是守夜人,那麼他不重要。龍王為什麼要殺死一個不重要的人呢?只是練習一下許久不用的言靈?”漢高笑笑,“人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他攜帶的東西,那些資料,龍王意識到不能讓卡塞爾學院獲得這些資料。”
“但我們已經無法獲得這些資料了,肯德基先生也做不到,據瞭解這些資料被直接送往卡塞爾校董會。”“那樣不也很好麼/?秘黨既然要這份資料,一定是這份資料裡有他們想了解的東西,他們會把秘密挖出來,我們等著就好了。”漢高說的輕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開始架杆。
“可他們知道了也不會告訴我們,從昂熱的態度來看,秘黨對我們沒什麼好印象,跟幾十年前一樣。”
“你說我能不能一杆盡收盡檯面上全部的球?”漢高微調球路,瞳孔中金色的微光慢慢凝聚。拍賣師只是順從漢高的意思,低頭思考球路。他也是個斯諾克高手,混血種生來就有動作精度高肌肉有力的優勢,稍加訓練去競爭世界冠軍並不困難。但是一杆收盡檯面上的球難度畢竟太大,即使是頂級大師也得靠點運氣,而漢高的白球位置又很糟糕,一小堆聚在一起的紅球擋住了白球的路,用斯諾克的術語來說,對方給他做了個“斯諾克”,是個障礙球。
“能收一粒紅球就不錯了。”拍賣師說。“這一局在這裡已經放了四天了,四天裡我一直在想,我的目的是一杆收盡全部的球,如果只收一粒紅球,我這麼多天的思考不都白費了麼?漢高舔了舔嘴唇。他短促有力地推杆,以一個絕對詭異的角度往下扎,下方受力的白球劇烈旋轉著跳躍起來,向著那小堆紅球的中央砸落。紅球四散,白球帶著旋轉在四邊連續回彈,連續碰撞,所有的球都運動起來,不同顏色的球掃出不同顏色的軌道,在墨綠色的檯面上縱橫交錯。拍賣師看呆了,這一刻檯面上的所有球好像都活了過來,像是群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互不干擾地執行各自的工作,每一次碰撞都是有意義的,每一分速度都是被精準的傳遞,推動每個球去往各自的袋裡。直到最後那枚黑”8“落袋,拍賣師都沒從這奇蹟般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球檯正中央高速旋轉地白球。一杆收盡,就想漢高說的那樣。”等你慢慢變老了,你就會明白——想得要慢,做得要快,在你沒有看清球路之前多繞著球桌轉轉,想明白之後,只要漂亮的一杆,你就收走全臺。
“漢高把球杆放回架子上,拍了拍手,”想好之前,等待就可以了。〃
4,楚子航換換地睜開眼睛,早晨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照在他臉上,所見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上鋪滿一層溫暖的光色。
一瞬間他有點恍惚,他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是湊到他面前的那張臉素淨美好,沒有意思瑕疵,就像是天使低頭親吻罪人的額頭。他努力往前湊了湊,想看清那張臉。
“師兄你才醒就要耍流氓麼?”在楚子航救護把臉貼上去的時候,對方慢悠悠地說。
“夏彌?”楚子航愣住了,迎面吹來的,是夏彌噴出的帶著不知名香水味的唿吸。
“對,不是天使姐姐,是是沒,因為你沒死。”夏彌好像他肚裡的蛔蟲似的,一下子揭出他腦子裡那些混亂的念頭。
“沒死?”楚子航有點茫然,試著活動四肢,出來無處不在的痠疼以外,似乎所有的骨骼都完好無損。這一切顯得太不可思議,他失去意識的瞬間,是在軌道最高處,以他的身體強度,即使暴血也不至於下落200米毫髮無傷,再怎麼強化血統,骨骼還是人類碳酸鈣為質的骨骼。
“身上痛?那是因為電流透過你的身體麻痺了肌肉,養一養就會好,那麼大的電量如果穿過心臟就沒那麼好運了。”夏彌把他按回病床上,“我們已經回到卡塞爾學院了,你昏迷了十天,只靠輸葡萄糖活著,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啊?”
“為什麼我沒死?”楚子航問。
“很好奇似的,”夏彌翻翻白眼,拜託師兄,你是死裡逃生誒,能不能不要那麼面癱,不要那麼十萬個為什麼,露出點開心的表情嘛!〃楚子航拉動嘴角,無聲地笑笑。
“真是看著就沒勁的笑,”夏彌撇嘴,“你沒死是因為師妹我勇毅絕倫,衝上去把你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