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收拾的很乾淨,院牆堆砌的整整齊齊,看的出沐青蕭是莊戶院裡的一把好手。
只剩兩人在家,巧兒只覺得彆扭極了,便儘量躲著他。
好在沐青蕭也沒閒著,脫了上衣,拎著斧頭,站在院子牆角根下劈柴。
天氣已經很冷,他卻光著上身,隨著他的動作,背後那隻雄鷹,像是抖動翅膀,隨時都會飛走一樣。
男人的脊背很寬厚,巧兒只在書上讀到過‘虎背熊腰’一詞,現在親眼見了,方知書中說的不假。
巧兒盤腿坐在炕上,找出剪刀和針線補衣服。
閒著她會胡思亂想,所以總想找點活幹。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晚飯隨便熱了些中午的剩菜剩飯,對付一頓。
沐青蕭也不會養家畜,所以也不用餵雞餵鴨,天一黑,把院門一關,熱一鍋熱水洗漱,就能上炕睡覺了。
男人都很抗寒,沐青蕭反正是不冷,光著身子,還敢在外面洗澡呢!
巧兒卻冷的不行,身上的衣服本就單薄,炕頭上擺著的被子也很薄。
她乘著沐青蕭還未進來時,匆匆洗過,衣服也不脫,裹著被子便縮排被窩裡了。
等到沐青蕭推開房門走進來,看見的真像個蠶繭。
“你很冷?”沐青蕭仍然光著上身,下身是短褲,腳上是草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過夏天呢!
“還好。”巧兒連頭都埋在被子裡,奇怪,男人睡過的被子,味道並不難聞,她埋在裡面也不覺著難受。
沐青蕭站到炕頭,掀開她的被子,露出腦袋來,光線昏暗,她又是側著臉,剛好擋住臉上的那塊硬痂。
“冷就是冷,家裡柴火多的很,儘量燒炕就是!”
巧兒知道他就站在那,盯著自己,她不敢動,也不敢看他,只能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被子重新蓋上,有房門被拉開的聲音。
與裡屋一牆之隔的廊簷下,搭了個小棚子,還有一口土灶。
到了真正的寒冬臘月,在土灶上燒些熱水,裡屋的炕也會一同熱起來。
炕許久沒燒,潮氣重,沐青蕭蹲在灶口前,找了乾燥的火絨,再找來打火石,用了一點內力,沒打兩下,火花便燃了起來。
巧兒從被子裡鑽出頭,聽著外面的動靜,知道男人在外面點火,她爬起來,將鋪好的被褥,換了一邊。
她怕冷,男人怕熱,所以她要睡炕頭。
一張火炕,炕頭的溫度最高。
鋪好了被褥,擺好了放在中間的小茶几。
不管她的臉如何醜陋,也不管沐青蕭對她有無興趣,總要放些東西,隔著彼此,她才能安心。
沐青蕭點著了炕,封上灶洞口。
看著滿手的灰,又走到水缸邊,舀了水洗乾淨雙手,才回屋睡覺。
習武之人,夜裡視線都很好,一張炕,鋪著兩個被窩,中間還隔著茶几,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似的。
再瞧縮在被窩裡的小女人,恨不得把自己跟被子縫起來,好像防他跟防賊似的。
沐青蕭心裡也鬱悶啊,雖說這小女子,他看著挺順眼,可他有那麼飢不擇食嗎?
巧兒縮在被子裡,屏著呼吸使勁聽著旁邊的動靜呢!
可是這些天發生的事,讓她心力交瘁,撐不到一會,就睡著了。
☆、第11章 回門
沐青蕭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也伸了個懶腰。
娶媳婦,娶進了家門,同睡一張炕,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巧兒這一晚,睡的並不踏實。
沐青蕭睡眠淺,巧兒一有動靜,他就醒了。
他啥也不幹,支著下巴,趴在炕頭上,眨巴著眼兒,盯著睡夢中擰著眉,哭的稀里嘩啦的女人。
以前看見女人哭,他頭皮發麻,有多遠躲多遠。
現在,這個冠著他的姓的女人,哭的跟淚人似的,他卻沒有要逃走的想法。
巧兒這一覺睡的沉,睜開眼睛時,窗外天已大亮。
她驚的坐起身,矮几的別一頭,被子掀開了,人不見了。
沐青蕭這會在哪呢?
隻身進了山裡,輕功運用到極致,半個時辰之後,奔上了最高的山峰。
宗主這個位子,他不想坐,但武功不可廢。
每日登山,計算著時間,腳上綁著幾十斤的鐵塊,日積月累。
他已不是幾年前,流落到這裡的沐青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