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坐在沐家的小院裡,看見巧兒跟沐青簫走進來,笑著招呼她,“小姑娘,你是叫孫巧兒吧?哎喲,這小模樣長的……”
秦婆眼神不好,離的近了,才看清巧兒的臉,那麼大的一塊東西糊在臉上,像是被燙過,疤沒結好,才會長成這樣。
好歹人家也是新娘子,秦婆愣是忍住了,“這模樣……也還湊合,往後跟著青簫好好過日子,他家裡再沒有旁人,就你們兩個,苦是苦了點,可也總能把日子過好。”
巧兒沮喪的摸了摸臉上的疤,一隻沉重的手臂便橫著架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秦婆,您老就別操心我了,這個媳婦我很滿意,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您還是趕緊給鳳娘尋個下家,省得她一天到晚急的火上房。”
秦婆被他逗笑了,“你這小子,又開始胡說八道!”
鳳娘正走進來,將他的話聽了個全,“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孃急的火上房?老孃行情好著呢,要不是窩在無名村,想娶老孃的人,都得排到一里之外!”
田姝就在鳳娘後面,她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眼身後跟上來的鐘春,心中覺著奇怪,一個寡婦,一個鰥夫,他倆咋就擦不出火花來呢?
鍾春一臉憨笑的大步邁進來,“青簫,還不帶你媳婦進去瞧瞧,你這房子,好歹也是剛剛翻新過的,新房也佈置好了,弟妹快進去瞧瞧吧!”
☆、第5章 定個日子休妻
鍾大哥,還是你靠譜,娘子,走吧!”沐青簫大手一拽,直把巧兒拽的身子一晃,沒站住腳,一頭撞在沐青簫的後背上,疼的她眼淚都下來了。
氣的秦婆在後頭直罵沐青簫莽撞,一點都不知道疼媳婦。
鳳娘冷哼了聲,被田氏拉進了廚房,準備晌午的喜宴。
沐青簫的笑聲絕對是爽朗乾淨,就是聲太大,巧兒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誰知,她這個動作,讓沐青簫眼睛一亮,他的小媳婦,似乎跟傳言中的不一樣,有點意思。
“這是咱家的堂屋,這邊是睡覺的裡屋,天要下雪了,睡炕更暖和,還有一間放雜物的屋子,有點亂,你就別去看了,茅房在後面,你要上茅房,得從院門繞出去,要是嫌遠,還有恭桶,不過我一般都不用……”
沐青簫人粗,心不粗,介紹的還挺詳細。
正屋有三間,有點矮,還有點暗,現在快到晌午了,也不是很亮堂。
要是能刷上一層白灰就好了。
京城的富貴人家都也有用白灰染牆的,只是價格較貴,普通人家可用不起。
巧兒走進裡屋,看著佔了屋子一半的土炕,忍不住蹙眉,“我……我們要在一個炕上睡覺?”
“不睡一個炕,難不成我還給你現搭一張炕不成?放心,你這個模樣,我下不了嘴。”
沐青簫仔細看她的臉,離的近,看清她臉上的硬痂,賴賴巴巴,真心挺難看,但是沒有硬痂的一邊,面板白皙,對著陽光看,還能看清上面覆蓋著一層細細的絨毛,可愛極了。
沐青蕭覺得手心癢癢的,很想伸手去摸一下人家的臉蛋。
可是巧兒沒給他這個機會,身子一轉,脆聲道:“那樣最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沐青簫的屋子,亂雖亂,卻不叫人討厭。
牆角邊放著一雙草鞋,又大又破,只怕穿了有些時日,破破爛爛。
而他腳上穿的是雙布鞋,看著也不像新的。
窮人家穿雙鞋不容易,從糊底兒,到納鞋底,做鞋面,一雙千層底兒的布鞋做出來,怎麼說也得半個月。
曾有戲言,一家兄弟五個,同穿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不出門的人,只能光著腚。
安家雖然也是官家,但安父卻是個清廉的好官。
每月除了那點俸祿,便再沒有其他的進項。
別人送的地契田產,一個都不要。
府中開支大,還有數不清的禮上往來,所以安府的日子,跟平常百姓家差不多,十分拮据。
安凌鈺的母親是個賢惠的女子,相夫教子,管理府宅,從不假他人之手。
安府中也沒有年輕的婢女,僅有兩個,還是安母陪嫁的老媽媽。
安凌鈺自小也不是當千金小姐養著,農家的活對她來說,雖陌生卻並不難。
沐青簫身子歪斜的靠著門框,“自從阿婆過世之後,家裡就沒人收拾了,你應該會吧?”
娶媳婦,醜就算了,笨也無所謂,要是連家務都不會做,可真虧了他的狐狸皮,現在好皮子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