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上官大人,你們府的婢女這麼拿不出門兒啊?”
……
香兒雖不清楚在坐的每位身份,但在席間的談話還是能看出點兒尊卑。論官職論家境上官堯顯然是最差的那個,大家完全沒把他這個小小縣令放在眼裡,言語間還盡是鄙夷調侃。
今日府裡的中秋宴上,香兒也是見過上官堯的父母,都是沒品沒階的尋常百姓。
在這名利場上,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上官堯,實在是倍感卑微。
香兒這才想到小憐那天說的:出了府不能輸給別府的婢女。
果然這婢女代表的是府裡的臉,婢女若丟了人,主子也是要被嘲的。
雖然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香兒自知是沒什麼舞蹈功底的,連一支完整的舞步都跳不下來,更何況還是古典舞!
眼下只能指望尉遲玄了,可尉遲玄……
哎,這下要想不輸的太難看,就只能從歪門兒上找點突破了!
幾支曲子下來,大家都是有備而來似的,帶來的貼身婢女還真是各個多才多藝!可謂下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
越是看別府婢女表現的出色,尉遲玄抓著香兒的手,就越是一陣陣的冒汗。
香兒是見過玄姐姐跳舞的,只是那點水準私下鬧鬧還成,跟剛才那些善以舞技取悅主子的婢女比,是毫無勝算的。
但香兒也知道尉遲玄是多怕給上官大人下了臉面,更何況還有那輸了的懲罰……更是她不敢想的。
終於輪到尉遲玄了……她已是緊張的說不出話。
香兒便手執一壺醉仙釀,站在桌前解圍道:
“今日中秋佳節,奴婢的姐姐為各位大人獻舞一曲,奴婢就斗膽越舉,為各位大人敬酒助興。”
說完,便執著酒壺,腳下踩著先前舞妓散落的花瓣,慢步遊走於桌前。
尉遲玄隨著樂聲奏起,輕輕舞動著。單調的舞姿讓在座各位看的索然無味,此時,卻聽得澹臺香隨著音律的節奏,輕緩的呤起一首勸酒詩: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勸君一杯君莫辭,勸君兩杯君莫疑,勸君叄杯君始知,面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時勝醒時,天地迢迢自長久,白兔赤鳥相趨走,身後金星掛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
隨著這一曲終結,意猶未盡的眾人便紛紛大讚,甚至有人拍案叫好。
“姑娘這一曲真是絕妙啊!”
“古有七步成詩,姑娘這是步步生蓮啊!”
……
香兒知道,今晚這風頭,是給縣令府出足了!
慕容公子從香兒端起酒壺那會兒,便一直盯著她。心中是萬萬沒料到眼前這女子,竟有如此才華!
上官堯也是錯訛不已,從沒想到尉遲玄這個老家小地方來的妹妹竟是這般人物。
唯一不為所動不為之喝彩的,只有一人,便是那恭叔子晝。他冷靜深沉的樣子,讓人完全猜不透心之所想。
那南宮大人,感慨的拍著上官堯的肩膀,“上官大人好福氣啊!府上竟有這等才女!這要是在我府上,什麼粗活兒累活兒也不讓她幹,就讓她天天念兩首小詞,我都能多下兩碗飯啊!哈哈~”
這一場表演下來,沒有人再敢拿她當奴婢一般看待,只覺得她這等才女卻在縣令府做個小小婢女,如那滄海遺珠,屈居了。
“敢問這位姑娘,尊姓大名啊?”席間有人問道。
香兒不假思索的笑笑回答,“奴婢複姓尉遲,單名一個玄字。”
“你名叫‘玄’?”南宮大人起了身兒,詫異的復問到。香兒還沒意識到什麼,繼續確定的點頭應著。
那南宮大人恍然大悟的看看上官堯,“原來上官大人的有情人是這位姑娘!”
香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南宮大人看到香包上的字了!
上官堯連連否認,那南宮大人卻是不依不饒,“哈哈,我說上官大人你就別再隱藏了,難怪方才一下車,這位玄姑娘就拉著你去說悄悄話,還塞了個東西給你~香囊上的‘玄’字分明就是這姑娘繡的!”
“哈哈……”
恭叔子晝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也起身站起,“原來尉遲姑娘這麼喜歡送人香囊?”說著從衣中掏出一個香包。
正是上回香兒抵那四兩銀子的那個。
“尉遲姑娘那日在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