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漢子一驚,他本能地向側一避,想讓開來。
就在這時,長鞭已至!
“啪”長鞭入肉的沉悶聲,突兀地響起。伴隨著這響聲的,是那漢子尖利的慘叫聲。
他的慘叫聲剛剛響起,只聽得‘啪啪啪——’,鞭聲揮過長空的響聲不斷傳來。每一次鞭影閃過,響聲一起,便是一聲慘叫聲傳來。
“譁——”地一聲,一抹紅色沖天而起,血如噴泉中,一聲人臨死時才能發出的慘叫,暮地破空而來,震盪著所有人的耳膜。
緊接著,只聽得‘砰——’地一聲重物倒地聲傳來。
所有人都驚住了。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每個人都瞪大雙眼,傻呼呼地望著地上那具還有抽搐的軀體。那軀體的頸管已被抽斷,頸間鮮血還在外湧,而地上,泥濘與血泊相混,分外觸目驚心!
嗖嗖嗖,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陳容。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面不改色,冷漠異常的美麗面孔。這個貴族出身的小姑子,在如此處境中,不但不慌不亂,竟還用如此雷霆萬鈞的手段,生生抽死了一個人!
她見到血,便不會暈麼?
迷亂中,已有一些漢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就在這時,陳容的厲喝令的尚叟清醒過來,“還愣著幹嘛?衝出去!”
聲音沉沉,殺氣森森。
尚叟一凜,不由自主地應道:“是。”他馬鞭一揮,一聲急喝。
也許是因為這時的尚叟,比剛才冷靜些,也許是運氣還不錯,嗎那躍蹄一衝,竟拖著馬車衝出了泥濘坑洞,衝向了前方比較堅實的石子路。這地方畢竟是貴族們喜歡遊玩的所在,多數路上,都被鋪上了碎石。
陳容的馬車一衝出,那最前面的漢子怒不可遏,嘶喝一聲,“逮上她!奶奶的,逮上她——”
最後一句,已是吼叫。
眾漢子清醒過來。
他們同時發出一聲嚎叫,撲向陳容,撲向了馬車
馭座上的尚叟,此時已汗流如洗。也顧不得擦上一擦,他一邊用力地抽著馬,一邊連聲吆喝。
而陳容,這時則轉頭對上眾漢子。每有人衝上來,她便是一鞭狠狠甩去。
她的馬鞭上,兀自鮮血淋漓,於陽光下,散著奪目的死光。因此,她這又狠又重地一鞭甩去,便是那個匪首給會急急躲開。
這一躲,他們的速度便是一緩。
如此緩了兩三下後,陳容的馬車,已衝出五步遠了。
就在這時,漢子中,一人厲吼道:“不能讓這姑子逃了去。追,一定要追到她!”
聲音一落,那首領清醒過來,他大聲叫道:“去騎馬,奶奶的,我們還有馬啊。”
一話吐出,眾漢子同時驚醒,同時轉身,向他們剛才藏身的地方跑去。
不過半刻鐘,六匹馬便同時出現在陳容的視野中。
陳容一邊望著,一邊對尚叟叫道:“叟,注意腳下,萬萬不可翻車。”
她想,只有不翻車,他們便還有一線生路。
尚叟大叫道:“是。”陳容的鎮定感染力他,他這刻的回答,響亮而平穩。
於是,馬車向前沒命地直衝,在馬車的後面,六匹馬狂奔而來。
那漢子的首領一邊策馬追趕,一邊嘶叫道:“衝啊——奶奶的,連個小姑子也對付不了,還給死了一人,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得吐出!”
另外五人同時亂七八糟地應和著。
他們的叫嚷聲,喊殺聲,混著寒風,嗖嗖地刮入陳容的耳朵。
陳容抿著唇,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幾個人。寒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吹迷了她的雙眼。
她的心一直抽緊著,雙眼眨也不曾眨一下。
這時的陳容,隱隱中竟在想著:幸好有過莫陽城那一曲,不然,我今天不會這麼冷靜。
馬車還在狂奔。
六匹馬還在瘋追。
本來,按道理那些奔馬因為負重較輕,應該早就可以追上馬車裡。可是他們的速度,一直隔著那麼二三十步遠,一直趕不上。
沒辦法,他們的馬,瘦得骨頭都看得見。而陳容的馬,卻是精選出來的強壯之馬。
半個時辰過去了。
雙方的距離,現在已拉到五十步遠了。
陳容的馬,本是上等的好馬,只是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一時速度提不上。可論耐力,卻是遠勝那六匹連粟米也吃不上,只能吃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