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撒潑啦,一會兒女方家老孃拿掃帚趕人啦;一會兒男方家親戚衝進院子搶人啦,一會兒女方家親戚動手阻攔啦;一會兒男方家要退彩禮啦。一會兒女方家要報官啦……
這訊息每往外傳一趟,人群就是好一番熱鬧紛紛的議論。然後就是不要命的往裡擠,好不容易往裡挪了十來步吧,又被一股大力給推了出來,如起伏的海浪般,去了又來,去了又來,如此反覆。
雲舒看著這群人實在無語,他們哪來那麼大勁頭?裡面有金子撿嗎?雖然關心裡面的狀況,為免受傷,雲舒還是努力忍住不去跟著擠,春秀更不會去。倒是雁兒像只勤快的小蜜蜂般上躥下跳,一有新訊息就跑來報告,報告完又湊上去伸長脖子看熱鬧。
如此等待了小半個時辰,這條次幹道徹底被堵死了,雲舒二人被逼得退了又退,看人群絲毫沒有退卻的徵兆,而裡面大態勢已經發展到打群架且有人受傷了。
這樣下去不行了,雲舒趕緊讓車伕去縣衙找陳捕頭,讓他儘快前來,而且要多帶些人來。沒一會兒功夫,陳軍果然帶著兩隊捕快前來,雲舒趕緊迎上去,大致說了下情況,陳軍略有些驚訝,看巷口的人群,想了想,回身喊道:
“把圍觀的全部趕走,留四個人守在巷口,不相干者一律不得靠近。”
衙役們應了,一邊大聲吆喝一邊提起刀鞘就趕人,躲得慢的被打得啊啊叫疼,雖然方式粗魯了些,不過確實有效。幾息功夫,原本被堵得水洩不通的街道暢通了,巷子口也露了出來,衙役們一路進去,巷子裡面的人也被陸陸續續趕了出來。
等圍觀者散得差不多了,陳軍帶著衙役們進去,雲舒也跟了進去。巷口留有四個衙役,不甘心的圍觀者想再上來卻又不敢,便躲在遠處怯怯的張望,等待裡面的最新訊息。
雲舒和春秀來到紅梅家時,院內院外一片狼藉,原本掛滿牆頭門沿兒的大紅布被撕得粉碎、扔得到處都是,院門早已被砸爛扔在地上當墊板,院內桌椅板凳傢俱沒一件完好的,受傷的人們分成兩群互相對峙,角落裡似乎還有幾對正在廝打的男女。
幾個衙役好不容易把他們拉開了,雙方卻又蹦又跳張牙舞爪想要繼續撲上去。雲舒仔細辨認,總算看清其中一個破口大罵的婦人正是紅梅他娘,跟她對罵的是一個年紀稍大卻身材矮胖的婦人,雙方都有受傷,看來誰也沒佔到便宜。
而另一對剛被分開的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老的分明是紅梅他爹,少的身體肥胖,身上還穿著大紅喜服,胸前的紅花早已不知去向,這不是新郎是誰?雲舒細觀其貌,酒糟鼻、吊角眼、豬拱嘴、滿臉大麻子,鼻子下還掛著兩串青鼻涕!嘖嘖,這相貌……
眼看那鼻涕就要到嘴邊,他用力一吸,鼻涕全被吸了回去。他捏起袖子往鼻子上橫著一擦,指著紅梅他爹道:“老匹夫,你把我娘子藏哪兒去了?還我娘子,還我娘子。”
紅梅他爹氣得直跳腳:“你這個醜八怪、大騙子,老子才不會把女兒嫁給你。”
新郎他娘跳著腳罵:“我呸,你女兒才是個醜八怪,你們全家都是大騙子!哼,不嫁?沒門兒,彩禮都收了,告訴你,今天不把人給我交出來,我……我拆了你這院子。”
紅梅他娘道:“你拆你拆,有本事就拆,反正不是我的房子,這院牆、這門、這傢俱都不是我的,你等著賠吧你。”
“賠?賠個屁,姓陸的,老孃跟你把話說明了,除非你不想在這雲霧城待了,否則…哼,不把人交出來,老孃要你全家一輩子不得安生。”
“好啊,不安生就不安生,老孃怕你,有種來啊,來啊,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老孃還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你個老寡婦,弄死你兒子你全家死絕,看你怎麼蹦躂!”紅梅他娘一邊罵一邊往前衝,氣勢極盛,要不是衙役把她拉住,她多半又要撲上去了。
對面那婦人被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紅梅他孃的手微微發抖:“你…你……你個臭婊子,欺人太甚,老孃……老孃跟你拼了。”這婦人也一個勁兒的往上衝,眼看一場打鬧又要開始,陳軍一聲大吼:“都給我停下!”
雙方同時停下,同時轉頭,看到陳軍均是一愣,似乎她們現在才發現捕快們的到來似的。院子裡沉默片刻,新郎他娘突然雙手拍著大腿蹲了下去:
“哎喲,官爺,您可算來了,這陸家…這陸家太欺負人了!官爺啊,當初明明是他們自己託媒人找上門兒來的,媒人把我們家兒子看了,情況也說清楚了,他們自個兒應下的,又收了彩禮,現在我們擺了酒席,找了花轎上門接人,他陸家卻說要退親,哎喲,我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