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幻覺?韓雲牧竟然要幫她!
要知道,謝應宗之事,要麼有罪,要麼有功。有功自然要賞。韓雲牧這麼做,豈不是在幫她培植勢力?難道,他終於良心發現,覺得不能不對不起她父皇的託孤了?
蕭羽彥和雲洛飛快換上了衣服,雲鬢輕挽。這兩件衣服都是女子的裝束,所以兩人也配合著梳了王都時下最尋常的髮髻。
兩人走出客棧的時候,對視了一眼。蕭羽彥見過雲洛盛裝打扮的模樣,再見她這樣民間女子的打扮,是說不出的怪異。不過她生得水靈,怎麼打扮都嬌小可愛。
雲洛也瞧了蕭羽彥一眼,又看了看遠處的韓雲牧。低聲道:“小彥彥,大司馬是不是一直沒有娶妻?”
“是啊。怎麼了?”
“我覺得他可能不能人道。”雲洛嚴肅道。
蕭羽彥忍俊不禁,戳了戳她的腦袋:“你瞎想什麼呢!”
雲洛撇了撇嘴,嘟嚷道:“可不是麼。昨晚你都穿成那樣了,他還對你無動於衷。不是不能人道是什麼?”
“你真是看話本子把腦袋看壞了。大司馬那是看著我長大的,他能這麼禽獸嗎?!”
“這可說不準。你們這君不君,臣不臣的,誰能保證他會不會起什麼異心。你可要保護好自己,我也會保護好你的。大嫂。”雲洛重重咬在了最後兩個字上。
蕭羽彥覺得雲洛的心思也太過複雜了。她和大司馬對峙成這樣,大司馬打壓她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手軟過。現實又不是雲洛看得話本子,哪有那麼多情愛可言。
如她眼見,五國的君王,哪個不是後宮充盈?多數妃嬪入宮,也都是國君為了鞏固他的王權。帝王之家,並沒有那麼多的愛。更何況是男女之情。
可是想到這裡,蕭羽彥又想起了穆頃白。他對她也是如此麼?
兩人出了客棧,走到門外的街上。韓雲牧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兩人,目光也只是稍稍在蕭羽彥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轉身走在前方。
蕭羽彥和雲洛像兩個小丫鬟似的跟在韓雲牧的身後。雲洛不知什麼時候,又換上了宛如智障的神情,天真活潑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蕭羽彥其實想勸勸她,不必裝得這麼過。但是見她樂在其中,也沒好阻止。只是偶爾有隻言片語傳入耳中:“多水靈的一個姑娘啊,可惜了,是個傻子……”
韓雲牧帶著蕭羽彥和雲洛來到了大理寺,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天牢。獄卒開了門,一股腥臭味頓時撲面而來。
蕭羽彥和雲洛一人手中挎了一隻籃子。方才在集市,除了自己填飽肚子之外,兩人還買了些其他的吃食。原本她們是想當夜宵的。但是得知此次前來探望的是謝應宗,蕭羽彥便省下了這口糧,打算帶給表哥。
進了天牢,韓雲牧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來。對蕭羽彥道:“你們往前走到盡頭,再左拐,第二間牢房便是。快去快回。”
蕭羽彥頷首,帶著雲洛穿過陰森森的天牢,徑直奔向了謝應宗所在的牢房。
這裡陰冷潮溼,隱約可以聽到啜泣聲和老鼠跑過的聲音。常年不見陽光,不少人都病死在了天牢裡。而一般進了天牢的,都是重犯。要麼是死罪,要麼是終身□□。也不知道瘋了多少了人。
想到謝應宗因為自己,而在這裡被關押了這些時日,蕭羽彥便覺得十分愧疚。只是她也很好奇,為何他要斬殺那幾個朝廷命官?
兩人來到牢房前,藉著月光可以看到陰影中坐了一人,頭髮凌亂,渾身發出陣陣惡臭。蕭羽彥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記得小時候,表哥也曾經帶她和其他姐姐們一起玩耍。那時候他眉清目秀的,十分愛惜羽毛。玩了一天下來,她成了泥猴子。謝應宗卻還是纖塵不染。
這樣一個王都的翩翩佳公子,如今卻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蕭羽彥輕聲喚道:“表哥——”
謝應宗僵了僵,抬頭看了她一眼。良久,他才緩緩站起身,走到了蕭羽彥身前:“陛……陛——”
“表哥,我來看你了。”蕭羽彥打斷了他的話,使了個眼神示意一旁還有獄卒在。
謝應宗回過神,緩緩道:“表妹,原來是你。只是你今日這……這裝扮……”
蕭羽彥沒有說話,只是待獄卒開了門走遠之後,這才扶住了謝應宗:“我這樣喬裝來才好見你。”但是說話間,她發現謝應宗眉頭皺得很緊,似乎很痛苦。
她撩起謝應宗的衣袖,頓時一片淤青映入眼簾。這還不算,離近了她才發現,謝應宗的身上滿是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