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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裴璣聞言即刻攤掌到她面前:“還錢還錢,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楚明昭撇嘴道:“談錢傷感情。”

上月乞巧節那天她連輸了十盤棋,輸得她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她的棋藝師承於楚慎,楚慎身為文壇泰斗,也頗好琴棋這類雅事。楚慎自身棋藝超絕,又想磨磨女兒的性子,因而有空就指點她。楚明昭自認棋藝是不錯的,有時候她還能贏楚慎一盤。然而她沒想到跟裴璣下棋會這樣慘烈,他明明還讓了她几子,但她就是死活贏不了。到最後她輸急了,連覺也不讓他睡,拉著他要繼續下,結果被他一句“你要再輸了就把那三盒酥油蚫螺給我”給嗆住了,這才不甘不願地罷手。

照著他們事先約定的,輸十盤就是一千兩銀子,楚明昭當時自然是給賴過去了,但他自此就變成了債主。

楚明昭有意打岔道:“範循來作甚?”

“來代傳皇帝口諭,說中秋要在西苑設宴,讓我們準備準備。不過,”裴璣話鋒一轉,“他大約主要是想來碰碰運氣,想見你。”

楚明昭嘴角抽了抽:“還是不見的好。”又蹙眉道,“中秋宴?我那三叔又要作甚?”

裴璣微微笑道:“到時便知。不過我們確實應當準備準備了。”

楚明嵐昨日就聽說範循要回,早早地便與蘇氏等人預備著了。範循從範慶那裡回來後,先去蘇氏屋裡請了安,跟著要回自己院子時,楚明嵐急匆匆地追了出來。

楚明嵐害怕惹怒他,還是不敢喊他夫君,只低聲道:“表哥,我略備了些薄酒為表哥接風……”

範循腳下根本不停,對她的話恍若未聞。

楚明嵐個頭矮又穿著高底鞋,要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他:“表哥聽我說,我已經知道錯了,表哥不喜歡我從前的性子,我可以改的,表哥給我個機會吧。”

範循見她一直跟著他,不耐地蹙了蹙眉,揮手命身旁小廝將她攔下。

楚明嵐張口就要呵斥兩個擋住她去路的小廝,但隨即想到範循似乎就是討厭她這跋扈的樣子,當下又住了口。

她眼睜睜看著範循愈走愈遠,又是焦急又是委屈,但卻無所適從,不一時便慢慢蹲踞下來,兩眼冒淚。

春杏見狀,上前小聲勸道:“公主,駙馬一時轉不過靶子也是有的,公主莫急。人心都是肉長的,駙馬終有一日會看到您的誠心的。”

楚明嵐呆怔了片刻,忽然想,範循這種態勢的確不能維持很久,楚明昭都已經嫁人了,他還能去跟襄世子搶人不成?日子久了總會收心的。

楚明嵐這樣想著才心中稍定。而她轉念又忖量,範循對她這樣厭惡會不會也是因為她從前總跟楚明昭作對,從而認為她是個妒婦呢?

楚明嵐一時猶豫,她以後要不要去跟楚明昭示好?

八月初三這日,何秀收到了楚明昭給她下的帖子,邀她過府一敘。再有五天她就要出嫁了,楚明昭在這個時候邀她去府上做什麼呢?

何秀手裡捏著那個燙金帖子在屋內踅來踅去,猶豫著該不該去。她內心裡自是想去的,但她又怕她再見著襄世子會攪擾得心裡更亂,如此一來她只會更不想嫁人。

何秀在屋內梭視一番。她六月份便從侯府搬了出來,眼下這間屋子是她從前的閨房,湫窄逼仄,月窗也小,即便是在白日屋裡也顯得異常晻藹。

她似乎總是活在壓抑之下,不是為錢就是為情,她的世界似乎真的永遠都只有這麼小。

那她現在都要被迫嫁人了,為什麼不順著心意來一次呢,她以後可能要被困得更牢了。

何秀站在陰影裡,想起她慪得乾嘔那日的場景。

她問姐姐她這回是不是一定要嫁了,姐姐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須臾道:“孫家這門親事你不滿意麼?”

她緘默半晌,最終也沒鼓起勇氣將心中想法說出來,只是道:“嫁便嫁吧,但我出嫁那天想請世子跟昭姐姐去。”

她知道請他們來她也見不著他,她想這樣做也不過是妄圖尋求一種心理安慰。而眼下有一個更好的機會、

去就去吧,無論見著見不著都是最後一回了。

翌日一早,楚明昭才梳洗罷,就聽水芝來報說何秀到了。

時近中秋,何秀照著節俗帶了些西瓜、蓮藕並月餅做禮,楚明昭笑著上前道:“阿秀來一回還要壞鈔。”

何秀赧然笑笑:“總不能空著手來。”

楚明昭忽而想起她之前送她的那些她親手做的點心。她那時候是真的要送吃的給她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