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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眼下看來今日大約不是行房的日子,倒是正好。

裴璣聽罷沈淳的奏報,哼了聲,道:“他們真是能折騰,大半夜還出來晃悠。一看就是一群沒媳婦的。”

何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想到自己就是個沒媳婦的,立時笑不出來了。他整肅了神色,認真點頭道:“您說的很是——那您說這事如何應對?”

裴璣笑得別有深意:“找大哥去。”

裴琰是實打實正在度春…宵,驟然被弟弟大呼小叫地打斷,驚得一個哆嗦,險些立等一瀉千里,一時間憋得臉紅脖子粗,簡直想要衝出去一刀劈死裴璣算了!

但可惜他打不過這個傢伙。

裴琰暗暗磨牙,下回他要是發現他不舉了,非抽死他這個混賬弟弟不可!

裴琰掃了面前的裴璣與沈淳一眼,黑著臉問尋他何事。裴璣瞧見裴琰這副樣子,立時覺得心裡平衡了,暗裡笑得神清氣爽,面上卻越發凝重。他嘆了口氣,朝沈淳遞了個眼色,道:“沈長史去跟大哥說道說道。”

沈淳低應了一聲,又將跟裴璣說的那番話複述給裴琰。

原來,蒙古女真那些北方遊牧民族時來邊關擄掠,而由於秋冬兩季草木凋枯,他們無法放牧,儲物不豐,生存艱難,故而這兩季是劫掠的多發期,又因東北冬季酷寒,他們需要充足的物資過冬,故此冬季的劫掠尤為嚴重。廣寧衛是親王封地,有重兵駐守,倒還好些,他們一般都是選周遭的州縣下手。而這一回,他們卻將手伸到了廣寧衛。

方才副總兵陳斌來報,說有大批胡人夜襲西邊的遵義門,守軍趕去阻截時,北面的廣智門又被一股乾軍突襲,一時間倒有些顧此失彼。不過好在不一時便將兩撥人打退。

但陳斌怎麼琢磨怎麼覺著這事蹊蹺,這兩股人似乎只是佯敗而已,因為不管己方將官指揮再得宜,廣寧駐軍再悍勇,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將人打退,姑且不論那幫乾軍如何,那群刀口舔血的胡人是何等悍勇,他從前可是領教過的。

因而,蹀躞不下的陳斌便跑來王府,找到了何隨與沈淳,請他們報與世子知曉,讓世子給拿主意——裴璣年紀雖輕,但這些年戰功煊赫,在軍中有著崇高的威望,軍隊中上至總兵下至兵卒,都對這個少年萬分敬服,他們跟隨這個少年征戰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百戰百捷,他們篤信沒有這個少年解決不了的事。

裴璣在來找裴琰之前,便讓何隨去給忐忑不安的陳斌傳信,讓他放心大膽地去睡覺,不必擔心那兩撥人捲土重來。因為他已在沈淳奏稟罷之後將事情想了個通透,目下來找裴琰,一則是來知會他一聲以免他回頭知曉了計較起來,二則是消遣消遣他。

裴琰其實不耐煩管這些事,又不是什麼大規模的戰役,撈不著戰功的事他都不關心。不過對於裴璣能跑來知會他一聲,他還是比較滿意的,想想這點,他倒是看自己這個弟弟順眼了些。

他讓裴璣自己拿主意,隨即伸了個懶腰,笑著拍了拍弟弟的後背:“依我說,那幫孫子成不了氣候,阿璣也不必太操心。楚圭那龜孫子的名字就孬,還給定了個孬的國號。左右長久不了,說不得咱們明年開春兒就能打到京城去了。”

楚圭登基後,改國號為乾,年號建始,今年是所謂的建始二年。楚圭是個深懷萬丈雄心的人,自他敲定的國號與年號便可見一斑。但他同時又剛愎自用,曾有臣下遞上諫言,說“乾”音同“前”,是謂不吉,勸楚圭另擬國號,但楚圭置若罔聞。

然而裴璣並不認為楚圭就好對付,雖說目下己方形勢大好,但他內心並未輕敵,裴琰說的什麼開春兒打到京城,實在太不現實。不過他有必勝的把握,也做好了迎接磨難的準備,只是他的心態一直很平和。這也是他能面不改色地在楚圭、楚懷和那幫人面前屈膝行禮的主要緣由。

這局棋,從五年前就開局了。

而他始終在不動聲色地落子。

裴璣望了兄長一眼,倏忽笑道:“他日功成,咱們都能換個大點的地方住。”

這話裡隱含了太多東西。

裴琰面上的笑緩緩斂起,又重新散開,道:“阿璣說的是。”

裴璣笑笑,沒有接話。他這兄長嘴上罵楚圭,但實質上他恐怕是想成為第二個楚圭的。只看他的心思將來會不會淡下去了。

此後七日,乾軍與胡人每晚都來夜襲,人數不多,時間不定,但基本都是初更到五更之間。裴璣只命陳斌不必太放在心上。他大致能猜到範循打的什麼算盤。

範循此舉一則是疲敝迷惑襄軍,二則是引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