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就!”
裴德橫眉立目:“什麼叫草率將就?我還能害你不成?!”
裴湛沉著臉不說話。
他的婚事如今儼然是他父親的一塊心病,他父親一心想在京城將親事給他定下來。他從去年拖到了今年,他父親終於不耐煩了,逼著他與那羅家姑娘成婚。他皇伯父今日也再次提起此事,於是他父親轉而又來催逼他。
裴湛與父親爭持不下,氣得面色通紅:“總之,兒子不答應,父親莫要再提!”話未落音,扭頭就走。
“你!”裴德氣得指著裴湛的背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也不管裴湛,一甩袖上了馬車,一徑走了。
範循見裴湛往他這邊來了,自家放慢了步子等他。
“伊世子,”範循等裴湛走近,躬身一禮,“今日真是巧了。”
裴湛腳下一頓,抬頭見是範循,當即蹙眉道:“你怎會在此?”
因著範循之前在廣寧擄過楚明昭,他對範循頗為不喜。
範循不答反問:“不知能否請世子小酌一番?”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眼下尚不到辰正,酒肆裡客人不多。
範循坐在雅間裡拿著單子瀏覽一番,點了幾樣下酒菜,又把單子遞給了酒保。
等酒保關上雅間的門,裴湛冷笑道:“現在你可以說了麼?”
範循適才與他說有要緊事與他說,他本不想理會他,但範循說是與他的婚事有關的,又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樣,他忖量一回,便應了下來。
“你知道陛下為何今日又一次提起了你的婚事麼?”範循不緊不慢開口道。
裴湛一頓,旋道:“你此話何意?”
範循笑了一聲:“你還瞧不出來麼?這是你那堂兄搞的鬼啊。否則陛下日理萬機,怎會鎮日惦記著這些事呢。太子一心想把你的婚事敲定下來,如此一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你打發去封地了。他這是不想讓你在京城待著呢。”
裴湛冷下臉:“你想挑撥離間?”
範循低笑出聲:“我還需要挑撥麼?世子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世子與太子就差撕破臉了吧?太子如今是不是每回見著世子都冷著臉?我估摸著,太子如今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裴湛緘默不語。
裴璣對他的敵意確實越來越強了,他那日是的確想送楚明昭一份禮了結一樁心事的,但裴璣後來冷著臉就把楚明昭拉走了,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
他心裡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但他又知道他不可能跟他堂兄對抗。
範循見裴湛半晌不吭聲,笑道:“世子想不想甩掉那門婚事?想不想再與太子妃覿面一回?”
裴湛冷聲笑道:“你要說什麼?”
“照著我說的來,”範循緩緩道,“就能讓世子稱心如意。”
裴湛起身就走:“我沒工夫與你歪廝纏。”
範循也不攔他,只是淡淡一笑:“世子可以不信我不聽我,我也不強求。世子回去繼續與王爺周旋便是。”
裴湛步子一頓。
他已經和他父親爭執了近一年了,實在也是累。他知道依著他父親的脾性,等他回去後必定還是要再行催逼的。
裴湛忖著姑且聽聽範循要說什麼也無妨,回身道:“你有什麼法子?”
臨近晌午時,結束了今日的課業,裴璣禮送了諸位講官,立在廊廡前凝思片時,才施施然下了丹墀。
他走到五彩雲渾貼金的步輦旁,正要踏上足踏,就見一頂鳳轎被一眾人擁過來。他瞥了一眼那鳳轎的形制,知裡頭坐著的是裴語,也沒有等她的意思,命內侍將步輦前面的兩扇門開啟。
裴語下鳳轎的時候,正瞧見裴璣那織金蟠龍的赤色衣袍一晃而過,入了步輦。
她往文華殿掃了一眼,知曉魏文倫已走,懊惱自己來晚一步,又見裴璣的步輦要走,當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攔住,一疊聲地與裴璣說她有事找他。
裴璣坐在步輦內的錦墊上,並不起身:“有事直說。”
裴語站在外頭往裡探身看著裴璣,覺得這麼說話有些難受,但她不敢進去更不敢讓裴璣出來,只好將就著。她一臉苦惱地與裴璣說起了父親給她定了個世家子弟的事,婚期就在三月之後,她想求裴璣幫她推掉。
裴璣斷然道:“這種事我管不著。”
裴語忽然有些不忿:“二哥既說管不著,當初又為何要插手我與魏文倫的婚事?”
裴璣不耐煩與她胡攪,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