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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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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創完畢,準備縫合。”陳立聽見王妃說了這麼一句,那兩個抬著他的婦人就將他移到了一張桌子上,之後抬著那塊“床板”就出去了,似乎這裡已經沒有她們的事。

陳立驚訝地發現,那碗藥喝下去,他的傷口竟然好像沒那麼疼了,倒是一股子睏意湧上來,很想睡覺。不過隨即他就瞪大了眼睛,因為向他走過來的那張臉極其熟悉:“怎麼是你?”這不是姓丁的嗎?

只是這時候丁郎中可完全不是前幾天被他揍了一頓時的那副窩囊樣兒。他也穿著白色的粗布袍子,臉上染著幾點血漬,袖子高高挽起,手裡持著像針線似的東西,對陳立的話充耳不聞,低頭就察看他的傷口。

“我不用你——”陳立正要掙扎,又有人抬著一個血淋淋的軍士衝了進來:“王妃,這個腹部中刀,腸子流出來了!但是還有氣!”

腸子流出來了?陳立也跟著看過去,那個軍士他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依稀記得是左營裡的人,出城之前見過的。燈光下他身上血淋淋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幾乎難以覺察。

“丁郎中負責那一個!”王妃立刻下了命令,“小丁郎中,你來給他縫合!”

小丁郎中?也姓丁,不就是姓丁的兒子?陳立還想表示反對,但藥性已經發作,他神智都不怎麼清醒了,只能躺在桌子上,自覺就像一頭待宰的豬一般任人擺佈。昏沉之中,他隱約聽見有聲音帶著幾分悲痛地道:“王妃,這人沒氣了……”

沒氣了?是說腸子都流出來的那個左營軍士嗎?陳立昏沉地想著:又是被姓丁的治死了吧?不過,腸子出來,人本來也是該死了……

“王妃,這個腹部中刀!”又一個聲音闖進帳篷,是個女聲,大概因為緊張而十分尖銳,震得陳立又清醒了一點兒。

他能感覺到自己腰間的皮肉好像在被什麼東西戳刺,可是疼痛的感覺卻十分輕微。他想轉頭去看看,但腦袋很沉重,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只有耳朵好像還管點用,聽見王妃再次道:“屍體抬出去,丁郎中,準備給他手術!”

王妃的聲音聽起來冷得像冰,堅硬得像石頭,而且比剛才還提高了些,彷彿在斥責誰一般。陳立拼命抬起沉重的眼皮看過去,卻只看見丁郎中轉過去的背影,瘦削而沉默。

陳立並不知道,在他昏睡過去之後,這樣的情況還在陸續發生,並且不僅僅是在丁郎中的這一個帳篷裡。

天色大亮之時,西北軍將北蠻擊退十里,在險要處駐紮下一部分兵馬,其餘人會在打掃戰場之後返回城外軍營。

徐軍士十分幸運地只受了些少擦傷,最重的一處傷是有個北蠻騎手一刀砍在他肩頭,刀鋒被內襯的皮甲擋住,沒有砍傷皮肉,只將他肩頭砸出了瘀青,一條左臂有點抬不起來。

不過這根本算不得什麼。北蠻這次像一群餓狼一般,又是夜襲,戰況十分激烈,戰場之上到處都是屍身。徐軍士跟兩個同隊的弟兄一起,在屍體堆裡翻找著,自己這邊的人要送回城裡,北蠻人的屍身就堆起來放把火燒了。

“一個活人都沒有?”一名軍士喃喃地道,將一個胸前中刀的西北軍士屍身拖出來,嘆口氣抹下他猶自大睜的雙眼,“兄弟,安心去吧,侯爺定會照顧你家裡的。”

每個戰死計程車兵,定北侯府都會給一筆撫卹銀子,這銀子說是朝廷給的,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朝廷連餉銀都要剋扣拖延,撫卹銀子就更不必說了,這筆錢裡少不了定北侯府自己貼進去的。

這也是西北軍始終服膺定北侯府的緣故之一,定北侯府比朝廷更愛惜他們,他們自然要效忠。

徐軍士心裡更緊張了。在營地清點人數的時候,他就沒看見陳立,現在戰場上已經打掃了一大半,竟連個活人都沒見著,莫不成陳立竟——戰死了?

每次與北蠻打仗,都有平日裡交好的兄弟戰死,然而陳立身手不錯,多年來運氣也不錯,始終無事,以至於習慣成自然,徐軍士對於他的戰死,竟然沒有什麼心理準備。

“我,我哥哪去了……”不遠處傳來帶點哭腔的聲音,一個年輕軍士在屍身堆裡拼命地扒著,“我記得我哥就是在這裡被人砍了一刀的,肯定在這裡!”

“兄弟,彆著急,或許記錯了呢。”旁邊的軍士勸慰他,“也或許你哥傷不重,挪去了別的地方,我們再找找。”

年輕軍士仍舊在狂扒:“不可能!我哥肚子上捱了一刀,腸子都要出來了,不可能再去別的地方!我也沒記錯,就是這個樹樁子旁邊——要不是這個樹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