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替朕更衣。”
等皇帝換好衣裳出去,他們已經到得晚了。
山坡下的平地上燒起幾堆篝火,隨駕的眾人各按身份,分成了幾處。吳才人跟著皇帝出來,一路上收穫了許多目光,有驚訝的,也有羨慕的,不由得令她有些飄飄然。
“母后和皇后已經到了?”皇帝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含笑說道。
太后心情不是很好,只點了點頭。皇后卻緊盯著吳才人:“是皇上來晚了,莫非忘了時辰?”
“哦——”皇帝看看天色,恍然地道,“果然朕來晚了。”他一面坐下,一面向吳才人笑道,“你回去吧。”
吳才人這才發現,她竟跟著皇帝一直走到了最上頭的座位來了。
嬪妃們各有位置,吳才人的位置在下頭,而最上頭的位置自然是太后、皇帝和皇后的。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其實經過了她的位置,那時候她本該直接入座才對。但她太過興奮,且皇帝一路都輕輕勾著她的袖子,於是她不知不覺,就走過了地方。
皇后的目光從吳才人的衣袖上移到了她髮髻上。火光映照之下,那根金釵光燦燦的,上頭鑲的藍寶石有黃豆大小,也反射出瑩瑩光彩。這麼貴重的首飾,吳才人原本是沒有的。
皇帝姍姍來遲,身邊還帶著吳才人,又新添了這樣的首飾……皇后心裡頓時翻江倒海起來。原是覺得皇帝不喜吳才人,她才特意要給她晉位,如今看來,倒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若是因此讓吳才人得了寵幸——皇后在袖子裡緊緊捏住了手指,她到底是二十多歲的人,比不得這些新進的嬪妃年輕嬌嫩了……
太后沒什麼心思去注意皇后。於銳落敗,讓於家又沒了能掌握些兵權的人。雖然於家也有從武的姻親,但姻親總歸只是姻親,他們的聯絡是建立在姻緣之上,比不得血脈之親那般緊密,並不完全可靠。
於家好容易培養出一個於銳來,現在卻完了。當然說完了也太過悲觀,於銳還年輕,還可以從頭再來。問題是於閣老已經不年輕了,而下頭的子弟們又沒有特別出色的,這中間會有一個斷層,到時候由誰來填補呢?如果再沒有手握兵權的人保駕,這斷層說不定就要永遠斷下去了。
有時候太后會想,於家的靈氣可能都被她這一輩人用完了。譬如說於閣老,一連扶了兩位帝王上位,屹立不倒。又譬如說她自己,當初為先帝能繼位也立了功勞。還有幾位堂兄弟,亦各有出色之處。
可是到了小輩們,卻是漸漸不成器了。於閣老的幾個兒子還算是好的,但如今也只是在外頭做五六品的官,正在慢慢熬資歷,想要入閣還差得遠。而太后自己親兄長的兒子于思睿,卻是家裡最不成器的。
想起于思睿,太后下意識地往勳貴席中看了一眼,卻沒找到于思睿的身影。
又跑到哪裡去了?剛開宴的時候他才獻了一盤鹿脯上來,這會怎麼就不見影了呢?
太后正想著,就有個內侍慌慌張張地跑上來,急急跟青玉說了幾句話。青玉的臉色唰地就變了。
“怎麼了?”太后頓時覺得不好。
青玉聲音微有些顫抖地道:“承恩伯病了,在,在帳篷裡。”
☆、第93章 發病
于思睿是絕不了女色的。且胭脂小產之後,他也急著想再要個孩子,因此這次南苑圍獵,他就帶上了曹蘿。
今日射獵,他獵得一隻鹿,自覺精力不遜少年人,很是高興。晚上開宴之時,他先給太后獻了鹿脯,之後自己就喝了幾口鹿血。
鹿血壯陽,于思睿喝了之後,就覺得身上燥熱,很有興致。
他是不在乎別人眼光的,也不管宴席未散,就回了自己帳篷,摟著曹蘿胡天胡地起來。
曹蘿自然也是想懷個孩子的。胭脂不過是個青樓裡買來的賤籍,一旦有孕,就有宮裡的姑姑來照看,恨不得將她捧到手心裡似的。而她還是良籍——于思睿把曹五撈了出來,並沒治罪,身上的監生功名也還在——倘若她能懷上,雖不能指望扶正,但太后若是高興了,沒準就能替曹五或者她哥哥謀個前程呢。
有了這樣的念頭,曹蘿便想趁著隨駕懷上。在府裡畢竟花團錦簇的,縱然她是新寵,也免不了要被舊人分去些時日,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於是一個恣情肆意,一個有意迎合,兩人就這麼折騰起來,連做了兩回還不肯罷休。誰知做到第三回的時候,于思睿忽然一陣抽搐,就不動了。
曹蘿原當他是洩得早了,誰知這人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