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的,只得道:“若是讓她做了正妻,想來更會盡心盡力。”也好,做了正妻便能永遠絕了皇帝的心思。
太后沉吟片刻,勉強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
“那母后幾時賜婚呢?”
說到賜婚,太后又有些猶豫。想也知道蔣氏不會情願這樁婚事,若是不管不顧硬宣旨下去,事倒是能辦成,可難免會落人口實。如今皇后還因著子嗣的事被人詬病,若是太后也鬧一出,對於家終究不是好事:“這事,總要辦得名正言順才是。”
李太監半弓著腰,稍稍往前上了步,低聲細氣地道:“奴婢大膽,有個淺見……”
太后看了他一眼:“說。”
李太監的腰又彎下去一些,低聲下氣地笑道:“奴婢想,太后不如將蔣氏的母親召進宮來,替承恩伯說個媒。這樣的親事,想來蔣家自是歡喜萬分的。”
太后瞧了他一眼:“你倒聰明。”這其實就是強說媒,然而只要蔣氏的母親答應,便不致落人口實,“只是,若蔣家不答應呢?”
李太監堆著一臉笑容道:“奴婢聽說,蔣氏的母親蔣曹氏,乃是繼室。”一個繼室,怎麼會為了繼女頂撞太后呢?只要她鬆口答應下來,這便是名正言順的一門親事了。
“連這你也知道?”太后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倒是知道得多。”
李太監哈著腰陪笑道:“奴婢就是主子的耳目,少不得要多知道些,才不致白吃了主子的飯……”
太后被他逗笑了:“賞他。”
李太監忙跪下磕頭謝賞。皇后興致勃勃地道:“那母后幾時召蔣氏入宮?”夜長夢多,自然是早辦早好。
太后也是這麼想的,沉吟了一下便道:“年前定了也好,這就著人去宣她們吧。”
從前蔣家人進後宮都是先遞牌子求見,得了宮裡的允准之後才能在指定的日子入宮,還從來沒有人得過太后的召見。旨意下到蔣家,小於氏心裡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卻還要堆著笑臉過來告知。
曹氏倒忐忑起來:“我,我可從沒進過宮,太后為何要見我呢?”
小於氏心裡嗤笑:不管是為了何事,顯然是因著桃華。嘴上卻笑道:“瞧弟妹說的,憑它為了什麼,這也是有臉面的事。宮裡的車在外頭等著,弟妹還不快換衣裳,我這會兒跟弟妹講幾句宮裡的規矩——哎,其實桃姐兒進宮也好幾回了,弟妹到時候跟著她做就沒錯。”
桃華也被太后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有點手忙腳亂,薄荷一邊幫她換衣裳梳頭,一邊抱怨道:“說召見就召見,也不知又有什麼事。不會是還讓姑娘去給承恩伯治病吧?”
“除了這事怕也沒別的事了。”桃華皺皺眉,“只是,若為了這事,何必連太太也要召見?”難不成太后以為能讓曹氏說服她治好於思睿?
“總之是沒有好事。”薄荷嘀咕著,替桃華簪上一根寶石釵子,自己也急忙去換衣裳——雖說她多半沒有能進宮門的資格,但衣著不整地去,就是對太后不敬。
宮裡的馬車就等在大門外,兩個跟車的小內侍立在車下。曹氏和桃華都有丫鬟扶掖上車,原是用不著他們的,其中一個小內侍卻快步上前,搶在薄荷前頭扶住了桃華。
薄荷萬沒想到會有這一手,一怔之間就被擠到了後頭,桃華也被嚇了一跳,正要甩開這小內侍,就聽他低聲急促地道:“太后想讓姑娘嫁給承恩伯,姑娘早做防備。”
桃華吃了一驚,一邊被扶上車,一邊轉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看過去她才猛然想起來,當初給太后治瘧症時,行宮裡也有兩個人得了病,同樣是用了金雞納樹皮。後來其中一人排了黑尿,當時急急跑來傳信的,可不正是這個小內侍!
這時候也顧不得思索為何此人會給她傳信,桃華回頭去找薄荷,想讓她去郡王府給沈數送信,可前來宣旨的太監卻在後頭陰聲道:“姑娘快些吧,別讓太后久等了。”擺了擺手,另一個內侍就輕輕推了薄荷一下,將薄荷也推上了車。
桃華在車簾放下的時候往外看了一眼,剛才傳信的小內監眼帶焦急,但也只能低頭跟在馬車邊上往皇宮走去——看來,是不可能找到人去給沈數報信了。
馬車輕輕地晃動著。宮裡太監趕馬車的技術很好,幾乎感覺不到顛簸,但馬車裡的人卻是各懷心思,沒有一個能放鬆下來。
桃華倚著車廂坐著,腦子裡有一陣是完全亂的。這個時代,天地君親師,君僅在天地之下,手掌了生殺大權。可以說,如果太后要讓她嫁給承恩伯,那麼她幾乎是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