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的夫人們交往,可謂賢內助了。然而即使如此,崔知府還是有兩房小妾,不過被崔夫人拿捏得緊,並無一個生下庶子女罷了。
至於說崔夫人多年來見過的那些不得勢不得寵甚至不得子的正妻,過的那種外面好看裡面糟的日子,那更是司空見慣了。做為母親,崔夫人自然是一萬個不希望自己女兒將來也過那種日子的,恨不得四皇子能對女兒一見鍾情,從此鸞鳳和鳴,白頭偕老。
然而她這番苦心,女兒似乎並不明白。丫鬟去傳了話,一會兒過來的卻只有小女兒,大女兒則自稱身體不適,恐怕過了病氣給四皇子,因此不來了。
崔夫人一直覺得大女兒是個最懂禮的,極有規矩。然而這會兒卻覺得她平日大概把女兒教壞了,怎麼到了關鍵時刻連變通都不知道了?何況大女兒不過是趕路暈船,到了京中又不服水土,有些嘔吐瀉洩之症,這哪會過人呢?怎麼就不來了……
然而丫鬟已經將話帶到,來的還是崔秀婉的貼身丫鬟銀紅,崔夫人除了硬著頭皮給女兒打個掩護之外,也不能自己去把女兒硬拽來,只得盡力招待了四皇子一下,然後頗為遺憾地將人送走了。
原還怕四皇子因此不快,誰知今日上巳,四皇子居然又來了。別說什麼偶遇,長安有八水呢,就是一條曲江都不知多長,這麼大的地方怎麼就偶遇了?這非有心人不能做到啊。
崔夫人一想到“有心”兩個字,頓時覺得女兒福氣來了,夫君重視,這將來的日子才能好過不是?是以她現在恨不得能親手把大女兒拉過來,好好給四皇子行個禮。上巳節古時本就是男女相會的日子,這種日子裡未婚夫妻見一見,那是再合禮也沒有了。
“幼婉,你姐姐到底去哪裡了?”崔夫人環視四周都找不到大女兒,只得低聲問小女兒。
“姐姐身子不適,去馬車上歇著了。”崔幼婉滿臉笑容,看起來如同一朵初初綻放的石榴花,天真爛漫地衝四皇子笑,“姐夫別見怪,姐姐的水土不服之症還沒好,今日若不是為著陪我,斷然不會出門的。”
“哎——是啊,這個丫頭就是喜歡拉著她姐姐……”崔夫人一面覺得小女兒機靈,為姐姐找到了開脫的藉口,還顯示出大女兒的姐妹情深,一面又覺得崔幼婉不該這麼明白地說出來,讓人覺得崔秀婉身子不好,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呢。
沈數微微一笑:“兩位姑娘姐妹情深,自然形影不離,真是令人羨慕。既然如此,我不好打擾夫人,先告辭了。”他說完話,對崔夫人拱了拱手,目光抬起,在蔣家一眾人等身上掃了一圈。
今日他當然是衝著崔家人來的。對於崔大姑娘,其實他心裡略有些抱歉。人家的女兒,養在深閨如金玉一般,嫁給他之後恐怕就要跟著他去西北長住了。自東南沿海遷到西北,不說水土不服,單說離父母千里萬里,便已是極大的委屈了。
沈數住在外祖父家中十二年,別人不說,大表嫂嫁女他可是親眼所見——精挑細選,男方家世人品都要好不說,還不能離家太遠,說是捨不得女兒遠嫁。天下的父母,心同此理,大表嫂捨不得女兒遠嫁,崔家自然也是一樣的。
當然,在私心裡,沈數也想看看,自己這位未婚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知好色則慕少艾,作為一個正常的年輕人,沈數也有正常的好奇之心。
在崔家未曾見著人,他並未在意。畢竟未婚夫妻,按習俗也不宜見面,何況崔大姑娘水土不服,在路上就身子不適,他也是聽說了的。至於今日之行,還是蝶衣出的主意,說是上巳都要出外踏青,此時偶遇,便不致不合規矩。沈數覺得很有道理,所以就來了。
沒想到崔大姑娘仍舊沒有見到,倒意外地遇到了蔣家一行人。沈數目光這一掃,就發現蔣家的成年人都低頭肅立,幾個女孩兒卻都在悄悄地從各種角度打量著他,一張張年輕少女的臉如同初開的花,只是沒有發現他認識的那一個。
翻身上馬走出幾步,蝶衣忍不住道:“怎麼沒看見無錫藥堂裡那一位……”
蟬衣白了她一眼:“看見又怎麼樣,你難道還要跟她爭吵不成?”
“看見了我就要問問,當初怎麼就把十五的病說得那般嚇人?”蝶衣理直氣壯地道,“十五現在還不是活蹦亂跳的,哪裡有事了。”
十五憨厚地一笑:“那位蔣大姑娘——應該是蔣三姑娘——也是謹慎起見吧,畢竟那位蘇老郎中不也說過,我要仔細小心麼?”
“說不定他們是一夥的呢。”蝶衣翻了翻眼睛,“要不然她就把我們支到蘇家去了?還有後來那蘇老郎中把我們晾在他家裡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