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寵成什麼樣子了!簡直無法無天!”新春宴上穿一件茜紅褙子,那顏色之鮮豔已經要直逼她這個皇后了。
太后怒道:“那還不是因為你下手的緣故!”皇帝已經三十出頭還無子,趙充儀與袁淑妃前後有孕又雙雙小產,算是把皇帝逼到了極處,這才如此報復式地抬舉袁氏。若是當初讓袁氏生下孩兒,現在她必定收斂許多,便是為了孩子也不敢如此囂張。
“若是當時她有了孩兒,無論男女,陸氏這個孩子就肯定是你的。”太后越說越惱怒,“別看一個是妃一個是婕妤,還不都是庶出!哪個養在中宮,哪個就更尊貴。如今倒好,袁氏鐵了心要爭這個皇子,皇帝也幫著她,這局面如何收拾?”
皇后若是知道如何收拾,也不來找太后坦白了。
太后看她這樣子,更加惱怒:“便是下了手,春冰為何還要留著?”
皇后低頭不語。她留著春冰,原是因為太后突然下手,皇帝只從撞倒袁淑妃的人下手,並未查到春冰身上。皇后也是好不容易安排下去這麼一個人,自然捨不得現在除去,說不定以後還用得著呢。
“你簡直是……”太后真不知說什麼好了,只覺得心頭狂跳,兩耳嗡嗡直響,按著胸口坐在座位上喘息起來。
這下連皇后也嚇壞了,連忙跟青玉一起過來,又是撫胸又是按頭,好半天太后才覺得稍稍好些,捂著胸口有氣無力地道:“春冰那裡可有什麼憑證?”
“沒有。”皇后立刻道。吩咐春冰做的事又不是她自己出面,天幸跟春冰聯絡的那個宮人今年到了年紀,前些日子已經被放出宮去了。
太后嘆了口氣:“那就不必害怕了。”
“但——”皇后還是有些忐忑,“春冰若是開口……”春冰若是指證是皇后下手謀害袁氏腹中胎兒,她還是逃不了干係。說起來從前她下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皇帝從來沒有這樣大動干戈過,難道這次為了袁淑妃,真要……
太后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以前於家強盛,皇帝忍氣吞聲,她就肆無忌憚,如今皇帝才強硬起來,她就怕了——真是,色厲內荏,只會窩裡橫,稍微動點真格的就束手無策了。
然而這時候說什麼也晚了,太后也沒想到皇后居然還會把個春冰留在鍾秀宮裡,倚在椅子裡想了半晌,嘆道:“皇子的事兒,你暫且不要想了。”
“姑母——”皇后頓時急了。
“你早做什麼了!”太后也拔高了喉嚨,“早從蔣氏那會兒,我就說你手裡得有個皇子,你只是不聽!這會兒倒急了?皇帝早不帶人晚不帶人,偏這時候把春冰弄走,就是為了斷絕你這心思!”
“啊?”皇后怔住了,“皇上竟然——他是鐵了心要把這個皇子抱給袁氏了!”
“你還沒想明白?”太后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為何你這邊說要把皇子抱到中宮,那邊春冰就被帶走了?”大年初一的抓人,這是宮裡從來沒有過的事。若是真要抓人,或者年前就下手,或者拖到出了正月十五,哪有趕著新春頭一日觸這黴頭的。
“何況,皇上並沒有實證。”太后含了一顆太醫院特製的丸藥,覺得呯呯亂跳的胸口平復了些,煩躁的心情也略微安定了些,淡淡道,“春冰手裡有什麼?”既沒有皇后指使她的實證,也沒有任何藥,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承認,皇帝也沒有任何辦法。
皇后開始是慌了神,也是皇帝違背常規在大年初一抓人把她嚇著了,這會兒被太后一說才反應過來:“對對,春冰手裡什麼證據也沒有!無憑無證,皇上不能把我怎樣!”
太后看她就跟剛從屠刀下頭救出來的雞似的,一霎間又生龍活虎起來,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雖如此說,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皇子,你是抱不到中宮來的。”
“那也不能給袁氏!”皇后頓時急了,“實在不行,就還讓陸氏養著!”
“陸氏,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說起來一個婕妤實在還不大夠資格自己養孩子呢。
“給她升位份!”皇后在這上頭腦子轉得飛快,“她生了皇子,自然是大大的功勞,給她升為修儀!”
修儀是九嬪之一,論品級大家似乎是一樣的,但真論起封號來,修媛還在充儀、充容、充媛之上呢。
皇后一想到這樣一來就把趙充儀和王充容以及蔣充媛全壓了一頭,倒高興起來:“趙氏那賤人,這些日子一直纏著皇上,也好叫人壓壓她的威風了。”
至於王充容,雖然從不生事,可是時時處處一副全心全意為皇帝著想,不計個人得失的模樣,也實在讓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