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咬牙切齒道:“小姐,這王翠紅實在太氣人了,居然可以蠻橫不講理到如此境地,你為何不讓張姥姥把契約的事情說出來,他們還一直理直氣壯地以為如意樓是他們的呢!”
李持玉放下茶盞,抿唇一笑,很是淡然道:“不是不說,時候未到罷了。”說著又翻了一頁書。
她在等一個時機,虐惡人不能太著急,尤其想要一網打盡,更得一步步來!
又過了一刻鐘,前方馬蹄聲喧囂,伴隨侍衛開道的聲音,前方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紅衣斗篷的女子,李持玉知道,她等的時機到了。
林敏箏倒是率性,在信守程朱理學民風保守的大綏朝即便出門也是騎馬紅妝,而不改男服,李持玉整了整自己男裝的袖口,真要佩服起這位妹妹了!
林敏箏走入內堂,貌美豔麗的她頓時讓場中的所有蕭家男子驚得瞪大雙眼,尤其是她的好/色的大表哥,更是已露出垂涎欲滴的姿態。
林敏箏也不似尋常小女兒家那般小氣,知道在場的男子垂涎於她的美色也不躲閃,反而眼鋒緩緩掃了大表哥一眼,掃得大表哥心肝都要蹦出來了,連忙用手捂著心口,沉醉似的嘖嘖稱歎。林敏箏不屑地收回目光,對打頭陣的周處二表哥道:“聽聞蕭家的客人蒞臨如意樓,身為如意樓少東家的本小姐自然要前來看看,如今蕭家老爺、少爺對如意樓勢在必得的模樣,想來對如意樓十分滿意了,還真是承蒙幾位老爺青眼了!”
張姥姥看到林敏箏出場,氣勢頓時弱了一半,只能咬牙切齒非常憤恨地盯著她。那兩位原本躲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吭一聲的林敏箏的舅舅和表弟如蒙救星一般躥出來道:“敏兒,你總算來了!”
林敏箏並未理會,只轉正了身姿對蕭家幾人凜冽笑道:“然而幾位老爺若想得到如意樓,須得與敏兒商量之後,走正規途徑盤下吧,何至於動刀動粗,莫不是傷和氣?”
“你就是……傳說中的林府的二小姐林敏箏?”周處二表哥摸摸下巴吊兒郎當地打量她道,眼神有些輕浮有些不屑,“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跋扈!”
雖然被罵了,林敏箏的表情未見波動,甚至豔麗雙眸更清冽,更視若無物。“這位公子如此英俊偉岸,想來應當是傲視群雄、無人出其右了,如您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應當不知道《大綏民法》是什麼東西吧?甚至裡頭有幾條人人傳頌、謹小慎微的懲惡治暴、保護家財的條規也應當沒讀過。沒關係,就讓小女子給您普及普及。”
林敏箏開始擺出了大綏律法。
二表哥不以為意,仍是痞痞笑道:“懲惡治暴?奪人家財?本公子拿回我姨母的財產有何過錯?”
“就算是你姨母的財產也與你有何關係?你本無權卻闖了酒樓,並毀物打人,充軍是跑不了了,更何況這些財產怎麼是你姨母的?”
張姥姥終於忍不住衝出來道:“你們林家的人真是仗勢欺人,之前是夫人小姐忍讓,讓你們拿著李家的財產恣意揮霍了十幾年,可你們就吞大了,以為這些財產都是你們的,卻忘了契約還在夫人手上!”
“契約?”林敏箏銳利一掃,精緻眼眸鋒芒畢露灼灼直視張姥姥,卻如早已料到那般閃過一絲有恃無恐的清冽,“契約在哪裡呢,李氏拿來了,還是林玉蘭拿來了,還是你這囂張放肆目無主人的奴才拿來了?可你知道《大綏民法》有令,奴才不可擅自拿主人財物,否則便是偷盜,要處以刑罰,更何況是契約這種應該由主人親自持有,或由所司保護的尊貴的東西,你拿了有何證明是主人授予?或有何證明是嚴格封存不外傳的正規契約,而不是你找暗館黑手造假的文書?張姥姥,您是太聰明還是太愚蠢,您拿出契約是要令自己被處以極刑麼?”
“你……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我們夫人的契約是假的!”
“劉大人!”林敏箏沒有理會她,而是淡定喚出身後帶來的人道,“今日麻煩您了,我父母本來辦喜宴,卻遭蕭家的人擅闖民宅打人損物,行為極其囂張,張氏這個奴婢擅持主人文書,或者應該說持了一張假契約妄圖矇騙眾人掩蓋所有罪行,同樣影響惡劣,請依正法處置了他們,還國法、還林府一個公道!”
那位劉大人是刑部的官吏,本就與林琅勾/結,如今得了令更毫不猶豫上來抓人。
張姥姥與蕭家的人措手不及,嚷嚷掙扎,張姥姥道:“契約是真的,你憑什麼不驗明真假便抓了我們,你還有沒有王法!”
林敏箏不以為意,冷冷地笑著。那位只會躲在角落裡的舅舅此時非常得意地上前,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