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哭得越傷心她的表情越開心。
江氏忽然埋怨地問沈儒:“沈大人為何沒來,今日約好了我帶著子女來見他的,他為何不肯相見?”她的聲音柔柔弱弱,我見猶憐,但控訴起來力道也不差。
沈儒道:“林夫人,父親今日正有急事,忙得不可開交,實在不便出來。況且如今沈府這般狀況,您不見更好,父親也是為了您著想,您安心地呆在林府上做你的大夫人,林老爺一輩子護你周全,不是更好麼,為何非帶著這麼一大家子出來?”
沈儒的話亦有些埋怨,令外人聽了還覺得他不屑一顧。
江氏忽然冷笑,柔柔弱弱地道:“他是真忙碌還是不肯見我,這三個都是他的孩子,難道如此境地了他還不肯相認?”
“林夫人又何必如此呢?”沈儒嘖嘖搖頭。
“您無需稱呼我為林夫人!大公子,您也許為你娘著想,但是我認識阿朗,卻是在你娘之前……”
李持玉怎麼覺得這話有幾分熟悉,仔細一想,哦,原來江氏之前私下尋找李盈繡,可是對李盈繡說過類似的話,什麼我與老爺認識在先,情比金真,愛比火熱。我們如此地相愛你怎麼能介入。再看她今日對沈儒說的,當真是好笑!果然白蓮花就是白蓮花,虛偽得可怕!
“當初年少,兩小無猜,我與阿朗相互傾慕,可惜阿朗家中反對,他甚至不敢與我提親,後來我堂伯母把我遠嫁禹州城,阿朗也來信記掛我,也是他助我逃回京城的,他承諾我,日後必補償我。我自知身份卑賤,不可入沈府為正,但是即便做妾我也認了,他卻讓我一等再等,甚至命我嫁與表哥。這些我都從了,這些年也聽從他的安排為他做盡了好事,甚至為他生了三個私生子,他為何不能兌現承諾,這承諾可還要我等多少年?”
李持玉瞬間覺得所有禮教皆遭雷劈,觀念盡毀!江氏這般她該說她什麼呢?真性情,年近四十仍如韶華女子那般追求真情?還是直接罵她一句不知廉恥、不守婦道,不要臉?再看珠兒的表情,珠兒已快跳腳了,可見被雷得不輕。更被說那當事之人、頻繁被無情踩踏尊嚴的林大人,恐怕已被雷劈成黑炭,同時怒火中燒快要炸開了!
“娘,你夠了!你還要繼續毀我們的尊嚴,毀我們的臉面?我們是侍中林大人之子,我是嫡出的林大公子,不是那姓沈的私生子!”
“季揚,你不可對你爹無禮,你爹姓沈,你爹不容易,而你娘也不容易,你不可貪圖名分這般傷害你孃的心!”
“你才真真正正傷害孩兒的心!貪圖名分?娘,是你這般實在是……太不知廉恥!”林季揚已經氣得無法忍受不痛罵他的母親了。他是江氏的兒子,可也受過正規禮學,甚至母親自己也從小到大教導他為人道理,可如今那個教導他禮儀的母親卻先背棄道德和底線?令他觀念盡毀,無法承受!
“呵呵。”沈儒公子忽然笑了一下,“夫人,今日父親也不在,此事不必著急,您的話我會帶與父親的!”
沈儒公子心中估計也十分鄙視江氏,如此不要臉的女人,難怪乎當初坊間亂傳她的軼事,而原配大夫人的女兒也在街上把她的醜事抖落毀臉面毀得一乾二淨。若自己不自愛,如何求得別人尊重?
“話已經全說出來了,我的孩兒皆已知曉了,你回去告訴他,阿朗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江氏這話語雖仍柔柔弱弱的,但也透出一絲恨意,可見她的堅決。
沈儒頗有些不以為然,但仍是道:“行,賢侄必定告訴父親,然而我交與夫人的那物夫人務必藏好,事關重大,不容許閃失!”
江氏沉默許久,忽然道:“阿朗此際有多危險,還能不能擺脫?”
沈儒冷笑一聲,哼道:“陛下這是要逼我們謀反。”
屋中之人倒吸一口氣。林季揚道:“娘……”好似被沈儒的話嚇到了。
沈儒輕輕一笑,“不可多說,夫人好歹是林琅的夫人,安心便是。”
“我卻是擔心阿朗啊,我這三個孩子還未能叫他一聲爹,還未清楚他可否化險為夷。”江氏說著,仿若又哭。
江氏還可真夠痴情的!
林季揚卻擔心自己的孃親拿了什麼髒東西,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府上,便問她:“娘,你替他們藏了什麼?”
江氏卻不讓他們小孩兒亂管。沈儒告退了,江氏先讓他出去,她則留在屋中與幾個孩兒說話,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江氏這般的高門貴婦出門一趟不易,須得有正當理由,因此上香是最好的理由了,再則武鳴寺包含後山,後山景緻寬廣,隨意一處皆可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