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身上?
她雖然不喜歡陳浚,但說實在的,她就算恨他,卻也不希望他成為她的敵人。
更不希望賀樓族多他這樣一個勁敵。懷瑞王向來陰狠,鮮少會有人是他的對手,更別說已經沒落了的賀樓族。
“鈺兒,你記住,在今後的日子裡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放開我的手。”
在她感受到從他臉頰上滑落的淚滴時,同時聽到了這一句鄭重的囑咐。
然而蕭鈺卻並未將它記在心裡。她此刻的思緒,全然飄遠了。
今夜子時一過,便是三日期限的盡頭。
現下,不知太子那邊情況如何,但她若再不行動,恐怕就會錯失機會。
“護”說過,她只能再困住天魔三日,換言之,便是她只能在這個世上再存三日。倘若不在“護”消失之前把那些憋在心底的問題問清楚,她死也不會瞑目的。
在蕭鈺的記憶中,對廣袤天地的認知是從睦遠王宮開始。對於“護”那一番她來自江淮的話,她深感懷疑。十八年來,她第一次踏上臨海郡便是在一個月前,那還是因為姐姐的緣故。可在深深的懷疑過後,她卻又抑制不住好奇。驀然有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有太多太多的謎,將她死死地纏住。甚至讓她以為,今夜子時過後,她再也不是擁有郡主身份的蕭鈺,至於未來如何,她卻又不敢去想。
溪兒一直杵在門外,目不轉睛的盯著樹影后相擁的兩人。
連阮夢蘭喊他的時候,平日能做出的迅速回應都被遠處吸引去了。
她趁著大夫在開藥方時,走到溪兒身旁,好奇的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能讓少年盯得這樣出神。
但在目光觸及那一幕時,阮夢蘭扶著藥瓶的手卻忽的一鬆。
藥瓶摔裂的聲響不大不小,剛巧能驚動到房中的人,但又驚擾不到庭院中的那兩人。
溪兒忽視掉房中投來的詫異的目光,蹲下身來撿起那些碎片,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掌心。阮夢蘭這才回神,急忙接過他手心裡的碎片:“小心。”
“不傷心。不哭!”溪兒抬起手擦了擦她溼潤的眼角,動作略顯僵硬。
阮夢蘭眼眶一熱,卻還是忍了下來,對少年笑道:“我不傷心。”
晚膳的時候,一眾權貴一齊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這是阮府從未有過的情況,懷瑞王倒也罷了,偏巧駙馬爺與郡主也在。
因白日裡陳浚的舉動,蕭鈺刻意離他遠了些,坐在芙嵐與阮夢蘭中間。
兩名侍女端著菜餚上來,舉手投足間頗有阮夢蘭身上優雅的風範。芙嵐這是今日第一次見到阮府的侍女,便調侃道:“不愧是阮小姐調教的下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大家閨秀呢,這下人呀,不在於多,而在於好。”
“多謝駙馬爺誇獎。”阮夢蘭終於將目光從陳浚身上撤了出來,微微對芙嵐一笑。
木蝶不久前回了陸桑別苑,芙嵐沒了她侍奉,動作頗有不便,伸著筷子夾了半天硬是沒夾上菜,他倒也不怕人笑話,一直卯足了勁在與筷子較勁。蕭鈺大義凜然的夾起最大的那一塊肉遞到他碗裡:“不嫌棄本郡主給你夾菜,你就吃吧。”
“哪裡還會嫌棄,我求之不得。”芙嵐笑道,旋即便將佳餚滿送入口中。
阮夢蘭裝作不經意的瞥了陳浚一眼,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不出意料,果然是一臉陰沉。
她嘴角不為人察覺的抿了一抹苦笑。懷瑞王這分明是在吃醋,這像極了他年少之時,為了那個女子意氣用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明明恨,卻自持身份,不願當眾發怒,卻又不能完全的隱忍。
“真是難得,我們居然還能坐在一起吃飯。”芙嵐不知是真的察覺不出氣氛的微妙變化還是裝傻,只笑道,“這本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兒,傳出去,我們會不會落得一個私結黨羽的罪名?”
阮夢蘭臉色旋即一變,正想要駁他幾句。
誰知陳浚卻先說道:“即便是真的私結黨羽又如何?”
在座的人都對他散漫的語氣感到震驚。
私結黨羽又如何?他倒問的輕巧,連蕭鈺都知道,權臣私結黨羽是歷代君王最痛恨之事!這甚至會召來滅門之災。
“那麼緊張做什麼!”陳浚看了神色各異的三人一眼,冷冷笑道。
芙嵐附和著僵硬的笑了幾聲,扭過頭對阮夢蘭問道:“不知府中有沒有酒?我想與王爺喝一杯。”轉而看向陳浚,“王爺可賞臉。”
陳浚略略垂眉,淡然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