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過,遇見太子在找什麼蕭姑娘,我本是想幫太子一個忙。”芙嵐如實告訴她,路過沒錯,因為事關太子所以他才進了障林也沒錯。
誰知蕭鈺卻提了幾分警惕看著他的眼睛:“大半夜到城郊去,果真只是想幫太子一個忙?”
“……是!”
“那為什麼你非要拿到畫卷才可以走呢?懷瑞王手上的畫卷對你來說很重要?”蕭鈺清靈的聲音在靜謐中十分突兀。木蝶倏地停下手裡的事情,包紮在芙嵐肩上的布帛才被解了一半,她失神的扯了半寸,凝固在布帛上的血跡牽裂了傷口,疼的芙嵐咧嘴喊疼。
“少主……”
“你沒事吧?”蕭鈺也驚得站起身來,近處檢視他的傷口,只見旁處還有另一條疤痕,彎彎曲曲的攀在他的肩上。蕭鈺並不覺得這樣看著褪去上衣的芙嵐有什麼尷尬,倒是方進屋來的人猛地將她往後一拉,隨後冷冷看著芙嵐:“駙馬爺的應當讓大夫來看才是。”
“大夫不是還沒到嘛。”芙嵐輕聲一笑,瞟了一眼來人牽住蕭鈺的那一隻手。
木蝶大約知道來人是誰,禮數週全的上來拜見他。陳浚理都沒理,拽著蕭鈺便往外走。正帶著大夫進來的阮夢蘭頓了頓腳步,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溪兒正要掠身跟上,被她喚了回來:“溪兒,到我身邊來!”
第七十章 合謀(3)
溪兒順從的自樹上躍下,兩三步掠到阮夢蘭身側。
然而進屋那時,還是偏著腦袋將視線投向了離開的兩人。
蕭鈺被陳浚帶到庭院裡,他沉著臉還未發一言,反倒聽得蕭鈺嗤笑道:“不就是讓駙馬爺住在你隔壁,值得那麼大火氣?我知道你身份尊貴,不習慣跟別人住同一間小院,可阮府沒什麼下人,讓你們住一起不是方便照顧嘛?”
“這一點,你倒是跟煙離像得不得了!”陳浚冷哼一聲,忽的將她扯入懷中。她這份無論做什麼都冠冕堂皇的模樣,簡直與煙離如出一轍。
“陳浚,你放開!”蕭鈺被他緊緊圈住,動彈不得,聽他提起煙離,恍惚覺得他又是因為那女子才有這個舉動,頃刻張嘴怒罵,“你喜歡的是煙離,何必糾纏我。”
他猝然縱聲一笑,卻更把目中的陰沉襯得可怖:“糾纏你?蕭鈺!你竟認為我在糾纏你?”
他早已不想再將這份戀慕隱忍不說,特別是看到蕭鈺與芙嵐對視的那一刻,心中騰昇的怒意根本無法抑制。他的命運不該是這樣,他是大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者,他想要什麼不是信手拈來。為何,偏偏她們……他不認命!他怎會輕易認命!如若那樣,他也不可能走得到今日這一步!
然而話一入耳,蕭鈺竟輕笑一聲,旋即抬目死死盯住了那雙投出寒光的眼睛:“你若不是糾纏,為何不讓我回西南郡!為何逼著我待在你身邊?為何……將我囚禁在此!”
囚禁?
陳浚冷笑,輕而易舉的空出一隻手將她細弱的手腕扣在掌心:“對,我就是要囚禁你!”
否則……你也會同她一樣,離開了便不會再回來。直到死的的那一天,踏著屍骨歸來,卻是生離死別。
但這樣的話,早已悶在他的胸腔發爛,他不知該怎麼吐出口。也不願說起。只能任它浮在心底,打撈不起,亦無法沉下去。
“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你再也不敢面對失去?”平日大大咧咧、似乎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少女忽然換了一種冷肅的語氣,“可是宿命裡。哪會只有得到。而不失去呢?”
反正她這一生中,恐怕都要活在“失去”中了,失去父母。失去西南王府,甚至,還會失去姐姐,失去這一顆竟不屬於她的心。
彷彿被她一語擊中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觸,擁著她的雙手微微一顫,但也僅是瞬間,他便又擁緊了她:“不,在我成為懷瑞王的那一天,我就告訴過自己。只能得到,不能失去!”
蕭鈺一怔,正要辯駁。
耳邊卻忽然有一片溫熱襲來。
“陳浚,你……”
蕭鈺雙手被他縛住,只能任由他的唇瓣落在耳朵上。然而,一吻只如蜻蜓點水般從她耳上掠過。隨後停在了她烏黑的髮髻上。她想動彈。可他將纏在她腰際上的手移了上來,死死把她的腦袋扣住。
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華貴柔軟的布料揉的她的面板癢癢的,蕭鈺不由得動了動,轉眼看到陳浚頸上詭異盤亙著的幾絲暗沉。猝然想到了那個“三日期限”!
天魔?這樣一個可怕的名號,真的落在了將自己擁入懷中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