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灰色,開始不斷掙扎。
葉聞歌催動鎖魂鏈,鎮壓住白玉塵,他一心二用,一手沿著經脈在白玉塵身上刻陣,一手將適才畫好陣符打在白玉塵身上。
葉聞歌認為,人的經脈就是天然陣法,只是經脈作用是生生不息,他現在要做的,是在這個迴圈的生陣中開出一條死路,用以封閉白玉塵身上魔氣。
但是同時,他又不能絕了經脈生息,斷了白玉塵修煉之路。
數十個陣法疊加,葉聞歌額上冷汗越來越多,他卻不能稍事停下,只能順勢而走。
在大致落下最大一筆時,葉聞歌閉著的眼尾出沁出鮮紅血意,白玉塵身上魔氣狂暴起來,又被身上陣符壓制。
粗工完成,還剩下細雕。
葉聞歌喉嚨處湧上腥甜血意,他絲毫不管,周身全是偏執之意,只落筆繪陣。
這樣的陣法,他終其一生也許只會碰見一次。
葉聞歌告訴白玉塵稍有不慎他就會身死道消,卻未說自己承擔的風險。
陣師逆天而行,若有一絲偏差,必受雷刑而亡。
朝聞道,夕死可矣。
葉聞歌耳朵流下血來,他面上表情卻格外冷靜而溫柔,那是他對陣道的追逐。
白玉塵身上魔氣爆發之後,他看著葉聞歌眉眼,忽而覺得熟悉無比,十世魔君,記憶一朝迸發。
他眼處攜帶淚光,無聲念道:“小狐……”
白玉塵適才曾問葉聞歌為何待他如此好,只因有前塵遺憾。
葉聞歌天性喜動喜靜,他在還是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幼狐時,因稚氣未脫,格外向往九尾遺蹟外面的世界。
他當時通不過遺蹟考驗,不能出遺蹟,葉聞歌便撒謊騙少禛替他帶來佈陣之物,他悄悄躲在自己狐狸洞中,潛心鑽研終於做出一個簡易傳送陣,他一邊幻化出分/身特意去外面曬太陽,一邊啟動傳送陣。
即便是傳送陣,九尾遺蹟也察覺到了葉聞歌的氣息,它正要阻攔,就發現還有一隻葉聞歌懶洋洋地在曬尾巴,它一猶豫,葉聞歌便如願出了九尾遺蹟。
葉聞歌幻化成一隻普通狐狸,從妖界跑到修真界,他當時年紀太小,全沒現在的謹慎,便被一行修士發現了它是天狐。
天狐若做靈寵,價值極高,那行修士追捕於它,葉聞歌狼狽逃竄,躲到一處山野之地,便碰到了苦修的白玉塵。
它被人法寶所傷,尾巴上全是血,已經幾日未吃東西,白玉塵見它可憐,便收養了它,日日餵它些粗茶淡飯。
葉聞歌傷勢未好,白玉塵打坐,它就跳在白玉塵肩膀上,或者鑽進他袖子裡。白玉塵唸經,它偶爾耐著性子聽一些,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用尾巴蓋住腦袋,蜷成一團睡覺。
白玉塵青年苦修,青燈古佛間,唯有這隻白狐陪伴他。
直到那行被葉聞歌所傷的修士養好傷勢,他們追捕葉聞歌時,一名同伴被他所殺,這行修士深恨葉聞歌,他們捲土重來,就找到了白玉塵的古廟。
當天葉聞歌跑到山下去遊玩,等天色昏沉才帶著一身草籽回來,那是白玉塵之前所說要種在院中的花。
它一回來,便見到乾淨的古廟大門大大敞開,裡面唯一一尊佛像碎成兩半,白玉塵為它做的小窩七零八落散在地上,穀米蔬菜打翻一地,白玉塵孤零零躺在血泊之中。
那行修士正坐在院子裡喝酒,要等著葉聞歌回來將它捕走。
他們見到一道白影進來撲向地上死和尚,哈哈笑道:“這隻死狐狸回來了,老子姘頭被你殺了,現在光火得很,也不要你這畜生活了,送你下去陪那禿驢,反正賣些毛皮也值錢。”
迎接他們的,是一隻暴怒的妖狐。
葉聞歌生平頭一次變大殺人,它爪子上還殘留著修士血肉,兩條前腿被反撲的修士打斷,它卻像感受不到痛一般,跪趴在白玉塵身邊。
那是葉聞歌人生中第一次經受生離死別,他受白玉塵一飯之恩,又被精心照料,怎麼捨得白玉塵被自己害死。
白狐腦袋蹭了蹭白玉塵冰涼的屍身,獸瞳凝視白玉塵半晌,便將舌尖咬破,將舌尖血親暱地蹭在白玉塵額頭上,它抬起快不能動的前爪,輕輕按在白玉塵身上。
白光大作,主寵契約締結。
九尾天狐,共享壽命。白玉塵臉色漸漸紅潤,回覆生機。
葉聞歌雖為救白玉塵訂下契約,它卻深深以為恥,白玉塵喚它小狐時,它一概不理,甚至還會一爪子撓向白玉塵。
葉聞歌本打算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