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彩地勝了,卻跟隨葉聞歌一路,直到被他纏住。
樹皇傳承代表了什麼?
對葉聞歌來說,那不光是天地初生至今留下的秘法典籍,更是他成為少君之後的第一役,他本以為自己必贏,卻輸給了魍魎手段。
葉聞歌眼裡全是冷意:“你該死。”
風刃快襲到風胤頸間,風胤一瞬不瞬看著面前這妖狐,就見他眼角眉梢又起了魅意,風刃裂開消散。
葉聞歌九尾伸出,就要纏住風胤腰腹,卻又立即止住,他退了幾步,眼中全是掙扎氣惱:“好,修真本是修心煉情,我中你招數,算我修心不夠,今日我殺不了你,來日若遇到,我必送你入黃泉。”
葉聞歌掌心全是鮮血,順著不周笛身滴下,他腳步有些慌亂,頭也不回離開此地。
風胤當時並不知曉他為何如此古怪,直到後來他聽說那是天狐少族誕生以來頭一次發情,妖界後面送了諸多美人給他,卻悉數被退回。
三界從此盡知,天狐少族所修無情之道,克己守心,不動妄念。
風胤回憶至此,卻也儘夠了,多麼可笑,天性浪蕩的九尾修無情道,他這個修太清劍心的劍修,卻被勾得執念至此。
他心裡泛起絕望和痴意,看著此時虛弱的葉聞歌,便想起她輕扯衣襟時的模樣。
原來,即便所修無情道,也還是會被慾念裹挾。
風胤懷著詭異的心情,故意問道:“小姐適才在做什麼?”
葉聞歌皺眉,理了理自己衣襟:“沒做什麼……”
此次發情卻並未如之前那次猛烈,他尚能勉強壓抑,只是仍覺得十分難受,索性席地坐下,開始打坐。
風胤卻目光灼灼,若說妖君何時最不設防,定然便是此時。
他心中忽起妄念,貪婪之色被眼中冷意蓋住,就聽葉聞歌聲音微軟:“風胤,你現下有事嗎?”
風胤手一抖,竭力鎮定道:“無事,小姐……想如何?”
她一下愛不動聲色,現下是否已忍不住,只是強撐著不讓人看出來。
她叫自己,是需要自己幫忙嗎?
若是她主動情願……
風胤想入非非,葉聞歌卻皺眉:“我修煉之時出了問題,現下我開始調息,你可否為我護法?”
風胤一愣,妖族向來多疑,她願意讓自己為她護法,那是否說明自己的陪伴是有效的?
或許今世他們當真能順理成章地兩情相悅。
風胤深愛葉聞歌,在絕望之際時會想著強取豪奪,可一旦葉聞歌露出半點可被追求的可能性,他便不想傷害她。
若他被逼成洪水猛獸,只要她心中愛他,他隨時能斷去獠牙利爪。
風胤緊了緊劍柄,放棄眼下這個絕好機會,應允道:“自然可以。”
葉聞歌輕勾嘴角:“多謝。”
他閉上眼,指尖流瀉出清心陣符,布在四周,開始梳理自己體內躁動的靈力,和蠢動的元神。
葉聞歌神色靜謐,閉上眼之時溫柔清澈,絲毫無睜眼時的傲氣。
風胤執劍站在一旁,不斷按壓著心中慾念,若能一直這樣守著她,那該多好。
系統自風胤出現那瞬便自動隱了蹤跡,它竭力縮小自己的意識,畏縮地藏於葉聞歌識海之中。
葉聞歌專心調息,時間匆匆而過。
蘇府之內,雲兮服下幾瓶補神丹,手上有些發抖。
她勉強鎮定下自己的情緒,就往葉聞歌居處而去,她神色專注地從葉聞歌所用茶杯、床榻、銅鏡之上摸過去,神色越來越累。
終於在摸上桐琴之時,她神色一頓,繼而越來越痛苦,掙扎著吐出一口血來。
雲兮將自己的血氣清除乾淨,神色復又恢復以往,她走出去,對著婢女道:“去叫敬修少爺過來,就說我有事向他請教。”
敬修仰慕地看著雲兮:“白衣執劍,神色冰冷?你說那人應當是太和宗目前最年輕、輩分也最高的劍修,本來我們都該喚他太師叔,後面未防太過,便簡略叫做風師叔。”
敬修說到此,有些不好意思:“雲兮,我會否太過囉嗦?”
雲兮看著他:“自然不會,你說得越詳細越好。”
敬修便繼續說下去,他有意討好雲兮,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一口氣說完,才有些擔心地看著雲兮:“雲兮,你為何忽然問我這個?難道你對風師叔有……”
雲兮垂眸:“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