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緊,沈青嵐淡淡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便覺自個如水晶般的人,一眼給看透。乾笑道:“這人一老,就如同孩子一般,隨時變化著喜好。這兩日嚷嚷著要一株紅珊瑚呢!”
“我手頭上也沒有多少現銀,只有一千多兩。二嬸若要借,便立個字據寫清歸還日期,去官府存檔,我再將銀子給你。”沈青嵐面目冷清,張氏見錢眼開,你若輕易滿足她,便是個無底洞,恨不能吸乾你的家產!
張氏臉色微變,悻悻然的說道:“侄媳婦兒,你家產頗豐,何苦與二嬸孃哭窮?當初分家時,老太爺可是把他的那份家產給了楓兒,如今不過想要一株紅珊瑚,你便做出這副摳門樣,我難不成會吞你銀子?不過手頭有些緊,借幾個銀子罷了,又不是打秋風!何苦防賊一般。”
沈青嵐沉吟了一番,道:“陸姍,給她幾個銀子。”
陸姍從荷包裡掏出三個五兩的銀錠子,遞給張氏。
張氏面色漲得通紅,沈青嵐這是在羞辱她!可有銀子不要白不要!伸手憤然的奪過,揣進袖中。抬眼,便見到沈青嵐被陸姍攙扶著離開,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摔死你個守財奴!”
罵罵咧咧的走出去,迎面便碰上了莫紫涵,張氏臉色不快,並不打算理會。
莫紫涵喚住張氏道:“齊二夫人,姐姐如何說?我方才探了夫君的口風,若是姐姐出銀子,他倒是樂意做個人情。”
莫紫涵不說倒好,一說便想起沈青嵐見她說話的岔子,臉色陰沉。
“齊二夫人,莫不是姐姐不願?”莫紫涵見張氏臉色不虞,試探的問道:“你也別介意,姐姐近來心情糟糕,對誰都如此。我好歹也是將軍府養大的,成婚就帶了兩身衣裳到盛府。”說著,滿嘴苦澀,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幾張一百兩的銀票道:“這些銀子是我敬新婦茶領的紅封,齊二夫人如今急著用,便先拿去。”
張氏見莫紫涵如此爽快,心裡對沈青嵐愈發的不滿,替莫紫涵打抱不平的說道:“嫁妝不給,便說不過去,我若是你,早鬧到她府上去了。”
莫紫涵苦澀的笑道:“我這般便太不近人情了,若是有豐厚的嫁妝,我定會替你將紅珊瑚給買來。”看著張氏若有所思,告辭道:“我先去招待客人,齊二夫人你隨意。”說罷,便離開了。
張氏望著莫紫涵的背影,心中蠢蠢欲動。
——
眾人被領到園子裡觀賞山茶花,這株山茶花有尋常女子半人高,上面結滿了豔紅的花骨朵。並沒有奇特之處,可原本是春天開花的山茶樹,卻在冬日裡盛開了茶花,五顏六色,如綵綢一般,在冬日的暖陽下格外醒目。
沈青嵐在盛府隨意的走動幾圈,站在假山旁,聽到假山後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爭執。揮手示意陸姍屏息,靜靜的聽著,卻忽而見到莫紫涵怒氣衝衝的走出來。
莫紫涵見到沈青嵐面色一僵,掉頭就走。
沈青嵐眼底閃過深思,便見到陸姍搖了搖頭,並沒有看到還有其他的人在裡頭。
勾唇一笑,莫怪莫紫涵毫不擔憂的離開,想來假山裡另有乾坤了。向前走了幾步,便看到齊淺裳與即墨璞在商談著,幾步遠站著睿王。
齊淺裳見到沈青嵐,蒼白的臉上揚著一抹笑,迎了上來:“嫂嫂。”
沈青嵐看了眼即墨璞與睿王,擔憂的看著齊淺裳。睿王對齊淺裳勢在必得,眼底深處藏著毀滅的暗澤。
睿王追求了齊淺裳許久,齊淺裳冷眼相待,如今突然嫁給即墨璞。與他對立的王爺,自是心頭不甘,難免會怕他做出過激的事情。
而他眼底的瘋狂,無疑是已經心存殺機。
“你隨大嬸一起來的?”沈青嵐見齊淺裳氣色不好,想來這些時日,過的並不好。皇上的聖旨已下,斷然沒有退路。憐惜的撫順她鬢角的散發,溫和的說道:“日後有難處,可以尋我。”
齊淺裳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笑容綻放了一半,便凝滯在臉上。沈青嵐察覺到她的異樣,順著視線望去,瞧見一襲大紅錦袍的鳳鳴,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安平,停在池塘邊。
似乎感受到她們的視線,鳳鳴側頭望來。面色沉靜,朝她們點了點頭。俯身對安平打了手勢,吩咐身旁的侍衛照看好安平,便緩步走來。
齊淺裳呼吸不由得一滯,屏住呼吸看著鳳鳴,一步一步的靠近,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成拳頭。
“齊景楓呢?”鳳鳴張望四周,並沒有見到齊景楓的身影,眉頭微蹙,隱有不悅。
“他被父親喚去了。”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