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沉默了許久,輕聲說道:“若是可以,希望咱們第二個新年,在燕北。”
齊景楓眼底閃過一抹凝重,點頭承諾道:“好,給你一隅安寧。”
沈青嵐緊緊的收攏手指,尖利的指甲掐進了肉裡,她都毫無所覺。眨了眨眼,企圖逼回眼底的熱氣,卻越眨越多,順著眼角滑落,緊緊的咬著唇,極力的壓制。
一滴滾燙的淚落在他的肩頭,似乎灼燙了他的心魂,齊景楓收緊了抱著她的手:“我們一家人齊聚。”
沈青嵐喉嚨裡似乎堵著一塊石子,又悶又痛,重重的點了點頭。
屋子裡點著兩支燭火,跳躍著橘藍的火焰,齊景楓坐在燭火下,看著她的睡顏,久久的凝視。看著窗外撲凌撲凌飛來的信鳥,齊景楓起身走過去,解下綁在它腳上的竹筒,掏出裡面的信紙,上面是巫醫所在的藏身之處。
齊景楓立在窗前,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著異樣的輝光,沉聲道:“長福,去準備,明日離京。”
“世子爺,您如今在京中是質子,不得隨意離京。”長福神色凝重的說道,往日離開都是當天走當天回,而這次……
齊景楓擺了擺手:“去準備。”
長福見齊景楓心意已決,看了眼屋子內,點點頭,著手去準備。
——
翌日,沈青嵐醒來,已經在馬車上。心中一驚,看著身側的男人,手肘支著下巴,闔眼入睡。沈青嵐心中安定,坐直了身子,緊靠著他,輕輕按著他的頭靠在肩膀上。
齊景楓忽而睜開眼,見她醒了,笑道:“不睡了?”
沈青嵐搖了搖頭,心下覺得奇怪,這大過年的他帶著自個離京作甚?且走的這樣匆忙,都來不及與母親告別。李鳳姣年後也會帶著孩子進京,局時她不在京中,李鳳姣又沒有去處。
“我們要去哪裡?”沈青嵐舒適的躺在馬車上,馬車行駛極緩慢,並沒有顛簸。
齊景楓託扶著她坐起身,伺候她洗漱好,將溫著的早膳擺好:“我們成親將近一年,都不曾帶你去遠處走走。如今趁著新年,難得空閒,便帶著你出一趟遠門。”
沈青嵐笑了笑,並不相信他的話。眉宇間有著濃濃的擔憂:“我們這般貿然離京,會不會授人以柄?”
“無礙。”
沈青嵐也不再說什麼,一路上昏昏沉沉。轉眼間,五六日過去,每次路過一個小鎮,都是由陸姍與長福去購買食材,而後齊景楓陪著她下馬車走走。
開始還好,越到後面越如坐針氈,極為難熬,沈青嵐幾乎都在昏睡。再次醒來,天色已經黑了,馬車內放著兩顆夜明珠,齊景楓就著清冷皎白的光輝,翻閱著醫經。
忽而,馬車一個顛簸,齊景楓立即抱著沈青嵐,免得她傾身朝前方栽倒。
“世子爺,前方大雪阻路,馬車過不去。”馬車伕的聲音傳來。
齊景楓看著氣色不太好的沈青嵐,沉吟道:“周邊可有客棧?”他們已經到了大越的邊界,再走上半日,就到了西曆國。
而他們要找的巫醫,就在大越與西曆國交界處的玉女峰上。
“老奴聽聞這周邊有一個小客棧,離這裡有幾里路。”
齊景楓頷首,讓車伕趕馬車去客棧。
到了客棧,沈青嵐掀開車簾,一棟兩層樓高的客棧,外邊是木柵欄圍起來,門匾上寫著‘黑風山客棧’幾個大字,兩邊掛著白色的燈籠。在晚風中晃動,說不出的詭異。
沈青嵐心下有些害怕:“荒郊野嶺的,這裡怎麼會有人入住?”
齊景楓安撫的說道:“不妨事,咱們只住這一夜。”
沈青嵐也不想呆在馬車上,看著透著陰森詭異的客棧,還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進了客棧,客棧裡的掌櫃,正坐在櫃檯裡打盹。
“掌櫃的,要兩間上房。”長福‘啪’的將銀錠子擱在櫃檯上。
掌櫃的瞬間被驚醒,看著幾人的穿著,臉上堆滿了笑意,立即親自將人領到二樓:“這大過年的,原該生意冷清。可是天公不作美,下了幾場大雪,斷了路,擋了許多去西曆國的人,我這客棧裡頭便住滿了,還是前幾日有一個客官退了房間,便只剩下這一間上房。”
齊景楓頷首,要了一間下房。
掌櫃的歉意的說道:“下房也滿了,小的這還有一間雜房,不過在廚房後面的庫房處,不知這二位爺可介意?”說罷,看向了長福與陸姍。
長福打算拒絕,就守著馬車,將就一夜。
陸姍捅了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