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醫館見他一面,便預想到日後極有可能再見面,她便已經打好了腹稿。原以為見到他會說不出口,卻不知道如此輕巧的便說了出來。
“寶兒……”魏紹勤早想過會面臨她的冷言冷語,並沒有退縮。可話不曾說完,便被寶兒打斷:“曾經你是少爺,我是你的丫鬟,我們並沒有多大的交情。我看到你,就會看到過往愚蠢的自己,所以請你日後莫要再來!”寶兒清楚的知道,和他並沒有未來,與其牽扯不斷,何不快刀斬亂麻?
即使與他有未來,她的心也累了,沒有當初的勇氣,為他捨棄了一切。奮不顧身的在一起,因為她不知他值不值得她如此。回到西域,她有她的責任,不想讓疼愛她的哥哥,承擔她的揹負與責任。
一切,都身不由己!
魏紹勤臉色發白,她的話如尖利的銳器,扎進他的心口,手中緊緊的捏著瓷瓶,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會放棄你。”
寶兒攏在袖中的手指顫抖,說出那一番話,她何嘗不是心痛如絞?努力的睜大眼睛,逼回了眼眶中的溼意,冷笑道:“西域公主聯姻之人最低身份都是親王,魏國侯府若是與燕王府有同等一字並肩王的殊榮,或許我的父王會將你列在人選內。可,即使是如此,你身上的缺憾,也是不能彌補。”頓了頓,寶兒壓下心中窒息的疼痛道:“感謝魏三少爺的厚愛!”
聯姻的意義在於牟取利益,牽制兩國的戰爭作用。可魏國侯府在大越並不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下嫁給他,不過是浪費了一顆棋子。她的父王,又怎會做這損己不利人之事?
一旦觸犯了他的利益,他定然會拔除障礙。雖然不能與他在一起,可並不希望他受到危害。
魏紹勤眼底閃過傷痛,溫和的淺笑:“我只想守在你身邊,無論能否在一起。”當初是她在不斷的追逐他的腳步,這一回,她只要站在原地便好,由他主動上前。
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一旁的小一,小一看著瓷瓶,吃了一驚,動了動嘴皮子,想要說話,觸及到魏紹勤的微冷的目光,癟著嘴,遞給寶兒。
寶兒看都沒有看一眼,他遞出來的瞬間,她便知裡頭是什麼,半垂的眼睫微微一顫,道:“我身邊不需要你,已經有人了。”站起身,寶兒一瘸一拐的走進內室。
魏紹勤跟了上來,寶兒突然停下來說道:“你守在我的身邊不過是拖累,我受傷了,你不能揹我,也不能抱我,反而要我伺候你。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祝福我。不要再闖入我的生活,擾亂我的清靜。”她不想看著他卑微的姿態,既然斷了,為何不斷了個徹底?
“寶兒……”魏紹勤痛苦的閉上眼,記起在街頭的那一幕,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小一大驚,連忙替魏紹勤順氣,乞求的看著寶兒,希望她不要在刺激魏紹勤。
寶兒捏緊了手心,剋制衝過去的衝動。面無表情,心裡卻是慌亂急躁。“你的婚姻,我很介意。”說罷,便回了內室。
眼淚落了下來,緊咬著唇,不要哭出聲來。只希望今日這番話,能斷了魏紹勤的念頭,不要出現再她的面前。
魏紹勤唇色泛紫,看著碰撞的珠簾,慢慢的平復了呼吸,一根一根的收攏著手指,那句‘你的婚姻,我很介意’不斷在耳邊迴響。
將手中的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讓小一推著離開。
——
沈青嵐回到府中,便瞧見齊景楓坐在內室。目光平和的望著針線簍子裡,那做了一半的笑意。想到她在亭臺那一句話,心中感動,目光柔和了幾分。落在掀簾而進的人身上,起身走去,解開她身上的大氅,隨口一問:“去哪裡了?”
“鳳凰臺。”沈青嵐淨手,笑道:“母親說上面有個很美的傳說,日後有時辰,你帶我上去?”
齊景楓笑而不語,今日見到她與鳳鳴在上面,確實驚訝了。
“不去算了!”沈青嵐轉身坐在八仙桌旁,捻著一塊糕點吃了幾口。
“既然去了,再去便失了心中那份美好。”齊景楓坐在榻邊,隨手拿著一本古籍,看了幾眼,目光一頓,翻著封面,臉色一黑,冷笑道:“大學?”眼底閃現出危險的光芒。
沈青嵐抬眼望去,看著他手中的書,魂兒都嚇跑了。胡亂的扔下糕點,走過去,想要將書籍搶過來,卻被齊景楓避開。
面紅耳赤的說道:“這不是我的。”
齊景楓不置可否,挑眉看著她。
沈青嵐也是欲哭無淚,這本古籍是她在他的小書房裡頭拿來的。說孕婦看書,對孩子極好,便去了他的書房,當時隨意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