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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根本沒有放下懷中人,一路把她抱到了厚厚的草墊上。當身體終於再一次捱到堅實的大地,楚子苓渾身一軟,差點沒癱軟在地。

“你可還好?”

關切聲音傳入耳中,楚子苓抬起頭,月輪高懸,銀輝遍地,照亮了那人面上神色。他在擔心她,明明出生入死,賓士御馬的是對方,卻還在擔心被護的嚴嚴實實的那個。

楚子苓說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只喃喃道:“無咎可還好?”

並非回答,而是同樣發問,田恆一怔,旋即笑了出來:“區區鼠輩,能耐我何?”

這熟悉的、狂傲的笑容,讓楚子苓回過了神,唇邊也帶出了笑。然而很快,她又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了對方衣袂:“那些遊俠兒呢?能逃出來嗎?林止會不會派人來追?”

“那些遊俠兒不會硬抗,打一打就撤了,不必擔心。”田恆安慰道,“至於林止,自是會追上來,我還怕他不來呢。”

楚子苓眨了眨眼,並不明白。田恆見她面上神情,解釋道:“既然有會安排暗子,潛在你身邊窺探,蕩氏豈會就此罷休?前來埋伏,拿了人回去,交給那楚國來使,才是最好選擇。即便不交,也要讓你離開華元掌控,為己所用。因此他們必然會緊追不放。”

可是這對他們又有何好處呢?死敵銜尾,亡命天涯,並不輕鬆啊。

田恆也沒賣關子,直接道:“這波追殺,瞞不住華元。想要不被政敵詰難,唯有更賣力的去擒屈巫。也唯有如此,你的目標才能達成,安安穩穩離開宋國。”

啊!楚子苓這下終於聽明白了。她來到宋國,就是為了報復屈巫。如今離開,田恆仍舊留了一手,讓她心中所願有可能實現。難怪當初他說,自有安排!

一瞬間,心中大石落地,連身上疼痛都消減了幾分,楚子苓露出了笑容:“只要我們逃出去就好。”

“沒錯,只要逃出就好。”田恆注視著面前微笑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願提前說,是因為此計頗險,怕子苓憂心。然而敵人來的太快,這番突圍仍舊驚險萬分。歷盡千辛逃了出來,聽到還要被人追殺,她竟然沒露出半分驚容,只道“逃出去就好”。她是信他的,不論是跳車那一剎那的鎮定,還是此刻的安然,猶如可託性命的知交。若是旁人,他定會不管不顧,可她,卻是個巫者……

心頭有一處被狠狠攥住,又壓了回去。田恆抿了抿唇,輕聲道:“你先歇息片刻,等到馬兒緩過來,繼續趕路。”

夜間兵士雀盲,戰車無法行駛,是拉開距離的好時機。等到了附近城鎮,換身打扮,就安全多了。

說完,他起身向那邊的坐騎走去。楚子苓看著那月色下愈顯高大的身影,緩緩伏下了身。面頰貼在冰冷的草地上,心卻怦怦,依舊跳個不停。深深吸氣,再輕輕吐出,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睡了大概兩個時辰,楚子苓就被田恆喚醒; 兩人再次騎上馬; 循月色前行。

好歹有了一次騎馬的經驗; 這次楚子苓在馬背上坐的安穩了些,頗有些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件事:“你為何會騎馬?”

不是說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前,中原沒有騎馬的習慣嗎?就像他們胯|下這匹; 既無馬鞍; 也無馬鐙,全靠兩腿保持平衡,光想想就跟玩命兒似得。田恆御術相當不差; 怎麼還學了騎馬?

誰料問出口後,身邊人未立刻回答; 過了半晌才道:“我孃親是個燕女。”

“燕趙”一詞傳了也有上千年,楚子苓當然知道燕人的來歷; 有幾個會騎馬的燕女,也不算太奇怪。然而田恆聲音中; 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凝滯低緩; 比夜色更沉黯幾分。

那必不是個美好的故事。

楚子苓呼吸微微一滯; 最終出口的卻是:“她必疼愛你。”

若非一腔母愛; 何必教兒子騎馬?君子六藝中; 可只有“射”、“御”; 沒有“騎”這一項。兩人的關係; 怕是比想象中還要親密。

田恆從未跟旁人說起過這個; 更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她沒深究“燕女”,更不在乎這不合禮儀,低賤無比的騎乘,只伏在他胸前,輕輕一句。

持韁的手忍不住抬高了兩寸,但是田恆終是忍住了,沒讓它落在懷中那柔弱的背脊上。用力攥住韁繩,他輕聲道:“清晨要趕到下一個城邑,坐穩了。”

說著,他磕了磕馬腹,催馬前行。月光如洗,照亮了前路。

※※※

“唔